“是。”申全答應道。
“翻翻,再翻翻!”宇文睿扯著他的袖口,抖啊抖,“比他們多一兩就成,咱就贏了!”
申全在心裡默默地撇了撇嘴,表示不贊同:祖宗,您真當太后主子會讓您贏呢?這明擺著人家早就看清您的底細了,別說奴婢身上沒多餘的錢了,就是有,您信不信奴婢喊出個一萬零一百零一兩,老何就能喊出個一萬零一百零二兩?您信不信吧?
他心中腹誹,表面上,卻老老實實地掏遍了身上的口袋給宇文睿看,“爺,咱除了那三張銀票,就這幾兩散碎的了……”
宇文睿盯著桌子上可憐巴巴的幾粒碎銀子,還有三枚銅錢,也垮了臉。
那邊鴇|母站在花臺上,還眼巴巴地等著宇文睿這兒喊高價呢。誰承想,等到最後,這位小爺無聲無息了。
鴇|母心裡這個氣啊!恨恨地瞪了她一眼,那意思:害得媽媽我白白等了這許久!
事已至此,她於是衝著景硯端坐的方向施了一禮,陪笑道:“這位爺好大手筆!好樣貌!咱們漪寒姑娘可是有福氣了!”
景硯自始至終不言不語,彷彿一尊晶瑩剔透的玉雕一般。
那鴇|母話音甫落,卻見立在景硯身側的何衝手臂一抬,說了句:“且慢!我還有幾句話說!”
“這位爺請便!”鴇|母笑嘻嘻道。她眼見何衝畢恭畢敬地侍立在那位“大金主”身側,之前又是替那位“大金主”喊價的,猜想這定然是個貼身的僕役,得罪不得。
何衝越過眾人,走到宇文睿的桌前,抱拳深施一禮。
包括鴇|母在內,眾看客都糊塗了:這兩家之前為了搶沐姑娘不還劍拔弩張的嗎?這會子怎麼倒像是要把手言歡呢?
只聽何衝恭敬道:“公子爺,小人有禮了!”
宇文睿哪想到他會突然來這麼一手?呆怔之下,想到“一百兩憋倒大周天子”的糗事,再一眼瞥見桌子上來不及收拾的碎銀子,白玉小臉騰的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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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衝瞧在眼中,暗自好笑。他忍住笑意,再壓低聲音恭敬道:“夫人說了,請公子爺‘好自為之’。”
“啊?”宇文睿瞪大了眼睛,不解地看著何衝。
什麼叫“好自為之”?
何衝已經揚手招來了鴇|母,自懷中掏出一沓銀票:“媽媽點點,可是這個數兒?”
鴇|母見到銀票子,眼睛一亮,笑吟吟地接過,忙不迭地點起來,嘴上卻說:“哎呦我的爺!哪裡就急成這樣兒了?咱們這是尋樂子的地兒,又不是那錢莊子當鋪子,非要立等見現錢的?”
何衝笑笑,並不搭言。
見鴇|母滿心歡喜地把一沓銀票揣入懷中,何衝道:“我家主人素聞這位公子久慕沐姑娘芳名,怎忍心橫刀奪愛?是以,今天不過是跟公子開了個玩笑,還請公子不要介意。”
這番話,鴇|母也聽得瞪大了眼:乖乖!一萬多兩銀子就為了開個玩笑?這得多大的手筆?多大的家業才撐得起?
她眼珠兒滴溜溜地轉向已然轉身帶人離去的景硯的背影,又擰回臉來打量宇文睿,恍然大悟:瞧這二位爺,看身段看做派,多少都有些脂粉氣,而且長得又都這麼好看,八成啊是“那種關係”!相愛相殺什麼的,老孃見得多了!哎喲可惜了!這麼好看的爺們兒都去愛爺們兒了,可教咱們女人怎麼活喲!
且不論鴇|母的內心戲如何,也不論何衝交代完畢行禮追隨景硯而去,單說宇文睿。
她懵懵懂懂地被鴇|母扯住了衣袖,耳邊是鴇|母唧唧呱呱的聒噪,還有眾看客的豔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