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睿越聽越是被吸引。她往日讀書,父親也罷,女學中的先生也罷,哪裡有人為她講過這等道理?
“所以,聖人之所以為聖人,乃是因為他們心中有為大道之執守。”段炎做了結語。
眼見這小殿下雙眸放出精光,段炎欣慰得很,總算,自己的一番論說入了她的心了。
雲睿見他停住不說了,尚覺不過癮,她急急地拉住段炎官袍的衣襟,彷彿要他接著教給自己更多的道理似的。
“那……聖人小的時候,心中就有……唔,就有執守嗎?他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的大道是什麼嗎?”
段炎微微一笑,面露慈愛,道:“恰如臣方才所言,聖人非神,也是肉|體凡胎,非生而知之,乃是經過後天的刻苦習學,漸漸確立自己的大道執守。”
雲睿聞言,大鬆一口氣,接著又不放心地問道:“那,聖人的執守都是要……唔,要很大的嗎?都要為國為民,能流傳千古的那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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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炎眉尖一挑,“為國為民、萬古流芳自然是好的,但也不絕對。”
雲睿聽罷,約略放心。
她眨了眨眼,眼中含著笑意,看向段炎,“阿嫂說,要給我請師父,教我讀書,還要讓別人陪我讀書……段大人,你做我的師父教我讀書好不好?我也想知道自己的大道執守是什麼。”
這場景何其熟悉?
曾經,若干年前,那個少年也是如此殷殷地望著自己——
“段愛卿,做朕的師父,教朕讀書可好?”
段炎憶及往事,心頭一暖,又是一酸。
他蹲下|身子,單膝點地,讓自己的視線可以微微仰視這未來的小皇帝,一腔熱血直撞腦門,終是被理智束縛住。
他看著她,懇言道:“殿下,臣內心很想做你的功課師父,可是……臣已老邁,擔不起重任了……”
見雲睿登時灰了小臉兒,段炎心裡一疼,忙道:“臣雖不能,但我大周人才濟濟,定有能者堪做殿下的師父。”
雲睿有些失望,嘟著嘴,“可是……可是我只想讓你做我的師父……”
段炎聽得感動:“殿下放心,臣一定給殿下尋一位最好的師父……讓殿下和太后、皇后都滿意的最最稱職的師父!”
“真的?”
“真的!”
壽康宮中,景硯面對著滿桌子的吃食,其中包括自己愛吃的菜餚,卻是沒有一絲胃口。
被太后責備、誤會,她不怕。可是回想起段太后的話語——
阿睿那麼小的人兒……
萬一跪出病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