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平侯不說話,雙眼炯炯盯著苗路。
苗路繼續道“侯爺這兩日是否總覺得燥熱,難以安睡?並且覺得背上有些發疼發癢?”
人人都看向章平侯,章平侯依然鎮定,一言不發。木拙的角度,恰好看到章平侯拿在右手上的摺扇,微微有些抖動。
他一眼就明白,侯爺只怕被說中了。
章平侯的內心的確是震驚的,這兩日他的脊背的確有些不舒服,夜裡也確實難以入眠,但他以為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慮,思慮過多才睡不好。
可是眼下看來,他是中毒了!
關離究竟是何時下的毒?明明所有的飲食,淡水他全部都派人檢查過,沒有任何毒物,自己跟關離的接觸永遠保持距離,她沒有機會對自己下手!
章平侯腦子不斷思考,寧大夫幾乎被人拖到他眼前,匆忙給他把脈!
氣都還沒有喘好,寧大夫就就已經按住他的脈門,開始診斷。
可是寧大夫的氣息越平穩,臉色就越嚴重,半刻鐘後。他驚異看向章平侯“侯爺可否讓小的看一看您的背部?”
大庭廣眾之下,章平侯自然不願意寬衣解帶。木拙立刻會意,讓所有的侍衛圍過來,擋住章平侯。
畲江等人十分緊張,看著對面。村長小聲在他耳邊問“你說咱們能逃出去嗎?”
說話的同時,眼睛看向苗路的背影。不久前,這個少年殺到地牢,讓他們跟他一起逃!
可他們早已被外面的侍衛嚇怕了,哪有那個膽子!
少年見他們畏畏縮縮,膽小怕事,斥責道“我阿姐見你們可憐,不忍心你們因她受罪而死,所以才留下來保你們一命。可我阿姐也說了,她能保你們一時,難道能保你們一世?”
“船上的侍衛加起來,也沒有你們人多,你們為何如此害怕?難道你們真如章平侯所言,是天生下賤的牲口?”
“不,阿姐說,王侯將相另有種乎,你們今日任人蹂躪,正是因為你們膽小,是自己招來的。”
“明明人數比他們多,卻貪生怕死,不肯團結一致,為自己掙一條活路。”
“明明同樣都是人,你們偏偏甘心被人作賤!我今日就算不救你們,也能夠順利離開,可我記著阿姐臨終前的囑託,一定要救你們出去!”
“但阿姐也說了,人要先自救,上天才會給他活路。若是你們自己都放棄活得像人的機會,那我又何必多管閑事!”
“門我開著,想做人的跟我走,不想的,悉聽尊便吧!”
少年說完這句話,就離去了!
一番話說得眾人心激蕩,可沒有人敢站出來。人人都看著別人,等著他們做決定。
角落裡養傷的畲江,率先站了出來!“你們不走,我走,老子做夠窩囊廢,便是死了,也不想任人踐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