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說什麼了?”陸淵氣樂了,用扇子重重地在他腦袋上一敲,“沈言,你是吃準了爺捨不得動你是吧?越說越沒邊了,爺什麼時候嫌棄你了?”
沈言捂著腦袋傻笑,他才不是吃準了陸淵不捨得動自己,他是吃準了陸淵一定能夠明白自己的心意。
五十四、所憂何
其實陸淵之所以想離開南巡隊伍,正是因為離京城越近便越緊張的沈言。
沈言這幾日幫著陸淵整理程家父子、徐尉還有其他涉案人的口供。
雖說大理寺卿也整理了,但是沈言還是仔細地看著,前朝後宮息息相關,就連大理寺卿也並未必清楚其中的利害關系。
“別看了,再看那幾張紙就要被你翻爛了。”客棧裡批完摺子後陸淵發現沈言比自己還忙。
“奴才這不是……”
“不想回宮?”
被戳破心事的沈言頓時啞然,而他臉上的表情將他出賣得徹底,陸淵便知道自己沒有猜錯。
“爺讓你跟著爺離了隊伍,你也不肯,可在這裡你又坐立不安。”陸淵搖搖頭,算是拿他脾氣沒轍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去前線打仗。”
“爺,那是倆碼事。”涉及到陸淵的安全問題,沈言立場非常堅定。
“說說吧。”陸淵拉著他走到床邊坐著,手指撥弄著他的發尾。
“爺,要回宮了。”沈言抿了抿唇,心中的情緒有些複雜。
“不想回去?”
“也不是不想。”沈言想了想,認真地說,“其實奴才還挺想回宮的,回宮不用擔心那麼多事情。”不用擔心皇上的飲食和安危,皇上也不用像現在一樣邊趕路邊處理公事,人都瘦了半圈。
“那是為什麼?”其實陸淵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他就是想聽沈言說出來。
只可惜這個原因恐怕沈言自己都不太清楚,他看著手中整理的口供,絞盡腦汁想了一個蹩腳的理由:“皇上回去後勢必要辛苦一陣子,此案涉及後宮,皇上處理起來定要徐徐圖之。嶽丞相雖然跟徐尉有些牽扯,但是一來沒有證據,二來麗妃德行未出現偏差……”
“晚了。”陸淵淡淡地道。
“什、什麼?”
“朕才要問你在想些什麼?”陸淵在他額角狠狠地敲了一記,“麗妃還德行無過?她把你打成那個樣子你還幫她說話?”
“奴才不是幫她……”沈言捂著額角覺得有些冤枉,“她父親畢竟是丞相,門生眾多。陛下若處置了麗妃,如何向嶽丞相交代?”
“交代?他教出的好女兒把朕的人打得只剩半條命,還敢跟朕要交代?”陸淵沒好氣道,“年前一個妃子處私刑把一個宮女給填井了,你都生了好大的氣,朕處置她的時候也沒見你有什麼意見。”
說到這,陸淵已經隱隱動了火氣:“合著人家的命是命,你的命就不是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