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淵看著嘴唇輕顫的程忌,知道時候到了:“沈言,王爺年紀大了,折騰這麼一番想必也累了,請他去歇息吧。”
程褚睜大了眼睛,就這樣放過了他?
但當他的視線落在臉上露出決絕神色的程忌時,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四十八、封世子
“朕知道你一定有很多話想跟朕說……”
程忌張了張嘴,他確實有怨氣,憑什麼倒黴的是自己,沒有他們的引誘自己也不至於淪落至此。
但同時他亦有一種濃濃的挫敗感,沈言說得對,他什麼也不是。拋開那層身份,他竟然連自己一向都瞧不上的太監都不如。
“……可是朕不想聽。”陸淵屈指敲了敲桌子,“說說吧,朕這裡有不少關於你的證據。”
“不說呢……”陸淵拖著長音,“朕不介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聽從你爹的建議,用你一個人換一個暉南王府。”
程忌閉上了眼睛,一時之間眼前閃過了很多,又彷彿什麼都沒有了。
再次睜開眼睛,他頹然道:“罪民什麼都說。”
……
直到月上柳梢,程忌才結束了漫長的交代。
“阿言,給世子倒杯茶,難為他說了這麼多話。”
沈言放下記錄的筆,將記好的一沓紙呈給了陸淵。
陸淵接過紙看了一眼,順勢揉了揉沈言的手腕:“累了吧?”
“不、不累。”當著外人的面,沈言有些不好意思,頓了頓將手抽了回去,“奴才給爺斟杯茶。”
陸淵眼底染上些笑意,回味著落在掌心上那輕輕的一撓。
當沈言端著茶杯走到程忌身邊時,程忌雙手放在頭頂接著茶杯,顫顫巍巍道:“罪民不、不敢勞駕公公。”
“您可是世子。”
世……世子?
程忌茫然地看向陸淵。
陸淵的聲音輕飄飄的:“朕的旨意已經擬好了,暉南王世子。”
一個天大的餡餅砸在了程忌的頭上,可程忌卻沒有一絲的喜悅。他只剩下巨大的恐懼,腦海中回放著剛剛陸淵和沈言若有似無的曖昧。
為什麼他們沒有迴避自己?
為何自己明明犯了死罪,還能得封世子?
“對了,你不喜歡你大哥對不對?那就把他逐出暉南王府吧。”
世人此時並不知道,一年之後被大張旗鼓徹查的叛國謀逆案的起點其實是這兩張不起眼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