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按慣例本應該是晏瀛與皇後夫妻單獨相聚的時刻,晏瀛剛來坤德宮,就被一則震驚的訊息引走,一刻不停留的跑了。
虞吾月一點都不生氣,她完全不想晏瀛留在坤德宮還要履行什麼夫妻職責,雖然可以用符紙法術製造幻象,但她一點也不想浪費力氣在這個渣男身上,所以故意吩咐尹江流在今晚起事。
“娘娘,尹江流那邊已經交待完了。”玉笛站在虞吾月身邊恭敬道。
虞吾月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玉笛道:“尹江流把所有家産留給他兒子尹文。尹文是入贅到崔家的,雖然崔家對他不錯,尹江流還是覺得自己沒有照顧好長子才逼得他入贅為婿,想把家産留給兒子撐腰。還有他收藏的醫書和藥材,說要留給他孫子崔海,但他怕巨額財富被崔家或者其他有心人盯上了巧取豪奪,希望娘娘幫忙照看著。”
“嗯,這個不難,送過去時發一道聖旨,讓所有人都知道是禦賜的,誰敢偷走就要砍頭抄家。”虞吾月想了想,最好有保鏢。
“還有,去奴隸市場上買幾個奴隸簽死契,只給尹文。既然有了錢,那給崔海請個先生教書學習也是應該的。如果他們願意,也可以接來京城,聽說那地方挺窮的。窮人乍富,肯定會引起其他人的眼紅嫉妒。”
“是。”玉笛雖然看起來只是宮女,背後也是有自己家族的,放在京城百官貴族中勢力不夠看,放在平頭百姓中還是很有力量的。
主僕二人已經在安排尹江流的遺言時,晏瀛才剛趕到宮外尹江流的住處。
“皇上......”
晏瀛匆匆趕到時,尹江流已經是進氣多出氣少了,連起身行禮的力氣都沒有了。
“尹院正......”晏瀛坐在尹江流床邊,怎麼也想不到前幾天才見過精神抖擻的院正突然就暴病臨終了。
尹江流左顧右盼看著周圍,似乎忌憚頗多。晏瀛心念一動想到了什麼,低聲道:“院正放心,朕帶的侍衛包圍了這裡,現在這裡沒有外人,很安全。”
這時尹江流才看著晏瀛,眼裡流下兩行渾濁的淚水:“皇上,老臣對不住皇上......皇子他他不是小産.....是貴妃娘娘自己找老臣要的藥弄沒得.......”
晏瀛幾乎是驚怒交加,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原因:
“你說什麼!”
“孩子只有四個月......”尹江流拉著晏瀛的手,嘴角開始滲出黑色的鮮血,最後看著晏瀛,“皇上,您要當心,貴妃她宮裡宮外都有人,有人要,要......”
話還未盡,尹江流頭一歪,徹底沒有呼吸。
“要什麼?尹院正!尹江流!”晏瀛幾乎是咆哮著拉扯住尹江流的衣領,搖晃著他想聽他說完最後的話,然而觸手可及的只有冰冷的溫度。
晏瀛徒然的放開尹江流,頹然坐下。
他想起了那個假太監武成雪,想起了失蹤的假太監的屍體和同樣失蹤武成雪的孩子。
還有,貴妃那個小産了的孩子的真正月份。
只有四個月,那真正懷孕的時間雪妃剛診出有孕,他還在雪妃那裡。
後來阮清依說懷孕了,他去陪她也再沒有行房過,那個孩子,不可能是他的。
晏瀛冷冷的笑了,難怪要自己服藥流了,月份差距這麼大,越到後面越瞞不住。
他還跟個傻子似得,還憐惜她小産了傷心,特意傳了阮家女眷進宮陪伴她,不知那時阮清依是不是得意的在心裡笑他傻子?
晏瀛握緊拳頭,又想到阮家越發壯大的權勢。
宮裡宮外都有人,有人要,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