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換藥嗎?”
“換過了。”
“那......”
“你到底要說什麼?”她印象裡張未鳶很能說,脾氣也直爽,現下卻猶豫了起來。
沉默了一會,倒像是忽然生了氣,這姑娘厲了起來:“我不想出去。讓我跟你待著。”
她看了眼轉過臉的張未鳶,又疑惑瞅了門外,覺得這應該是夫妻兩吵架了,她還是不要牽扯進去比較好。
拿起榴煙,她又起了猶豫,刀面上的豁口變大了,再不修複,恐怕要斷。
她本來的計劃就是找鐘離瑾修複,但是她剛剛才拒絕了鐘離瑾的請求,後腳就請人家修刀,怎麼樣也說不過去。
思來想去,還是遲疑問:“我可以幫鐘離瑾,他能幫我修刀嗎?”
張未鳶也見著了傷痕累累的刀刃,“你真要回離山?萬一西渠人沒走呢?豈不是很危險。”
“我跑得了。”
“哈?你也太狂了吧,就算你能以一敵百,那十萬西渠人打你一個還不跟打螞蟻一樣簡單。”張未鳶怪異瞧了她一眼。
“沒有十萬。”
“啊?”
“西渠人,昨天的聲音,摸不準具體人數,但沒有十萬。”
“這不是重點......哎呀,算了算了。”擺了擺手,她解下棲楓放林英之面前,“喏,借你用,還是你取的名呢。”
確實是林英之取的名,當時在離山她只是匆匆一試便還了回去,再次拿起,那股陰冷的感覺又傳遞了出來。
“行。”換了劍,起身便要走。
但張未鳶拉住了她,“哎哎哎,你現在就要去?你身體行嗎?”
“可以。”
“你看起來不太可以,要是出事可沒人能救你。”
“我已經好多了,速戰速決吧。”
百裡外,道路被裹挾著泥沙的江水淹沒,攔住了齊暄的去路。
渾濁的去路反而堅定了決心,他一夾馬腹,淌水前行。
鐘離洛明的屍身被白布蓋著,擺在鐘離府內正廳,他的頭已經找回,和身體拼在了一起,等待他的家人回歸。
白狐毛被血染紅後又變黑,健壯的□□上傷痕東一道西一道,牛筋繩布在阿羅提表面,將他捆了個結實。
他個子比旁人都高了一截,兩個人都按不下,只能在左右兩側拉住這個蠻人。
即使被俘,阿羅提臉上卻沒懼意,反而噙著得意和幾分不屑,朝秦影揚了下巴,“猜猜,你猜猜靜城那個為什麼投靠我們。”
靜城太守何醒,對阿羅提大開城門,導致蠻軍如若無人般一路在大霽肆意踐踏,接連屠殺三座毫無準備的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