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開啟,白鞋踩在水窪中被濺上了泥水。
但主人絲毫不在意。
少年身形修長,清貴內斂,手骨修長,肌膚瑩白,不知是不是被凍得,指尖泛著一點宛如桃花般的緋色,在雨霧中泛著冷冷的柔漪。
這隻宛如藝術品一般的手,拿著一把長桿直柄的黑色雨傘,傘簷遮擋了少年的眉眼,只能看到高挺的鼻樑和纖薄好看的唇瓣。
他低頭看了一眼和雨水混合在一起,快要消失不見的血跡,豔紅的唇瓣抿了一下,轉頭問道:“母親呢?”
他的嗓音透著一種纏綿的溫柔,聽在耳裡宛如一根柔軟的棉線拂過耳廓。
過來辦事還沒來得及離開的特助,不由自主地繃緊了背脊。
“少爺,夫人遠行了,可能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回來。”
很平常的話,但結合著特助眼底怪異的冷漠麻木,卻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顧禹疏細微地勾了下唇,“哦。”
…
雨勢漸大,豆大的雨滴宛如石頭一般砸在一張蒼白小巧的臉上。
過了許久,女人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
她躺在深山老林中,赤裸著腳,一頭溼噠噠的長髮混合著泥水鋪在身下,蒼白的臉上遍佈著幾塊淤青,修長優美的天鵝頸上有一道顏色很深的勒痕,裸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腿上有不同程度的青紫。
顯然,這是一個慘遭凌虐的女人。
四周古木參天,遮天蔽日,樹冠連線成一片遮擋著天,這裡像一個暗無天日的牢籠,昏暗的光線,鼻腔裡充斥著樹木淋過雨水蕭條的味道。
雨霧瀰漫,像極了一幅壓抑詭譎的青墨畫。
明琅咳嗽了幾聲,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
她搖搖晃晃的,低頭看,模糊的視線中看到這雙纖纖玉手的指甲裡,充斥著泥土和血液。
雨水落在眼睛裡又酸又澀,喉嚨和肺部火辣辣的,腦袋昏昏沉沉,感覺隨時都會再暈過去。
【明琅,你這個位面情況不太好啊。】
“死而復生的感覺,確實不太好。”一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
原身穿著寬鬆的長袖,下面是一件面料舒適的棉麻長裙,衣裙都是素淨的純色,從布料來看,簡單的衣服卻擁有不簡單的價格。
一個穿著高奢品牌的私人定製的女人,為什麼會被拋屍在深山老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