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空氣吹進來,沈遲打了個哆嗦。
欣賞了一下窗外亂七八糟的景象之後,他把窗欞放下,正打算關窗睡覺了,卻突然一隻蒼白的手橫在了他的木窗上。
沈遲嚇了一跳,有鬼?
他一激靈,手上的窗扇滑落,即將將那隻手夾到的時候,那隻手反手握住窗框,煞白到毫無生氣的手和濃黑的夜色,以及深棕色的窗戶形成鮮明反差。
“誰啊?”沈遲鼓起一點勇氣問。
“是我。”
清冷好聽的聲音,讓沈遲一下子撥出一口氣,無比慶幸,原來是裴公子。
裴枕見他還愣在原地:“滾過去開門。”
沈遲聽出一絲慍怒,馬上動作麻利地過去開了門。
果然是裴枕那張萬年沒表情的臉,他掃一眼沈遲,開口道:“你洗澡了。”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語氣。
沈遲低頭一看,自己只穿著裡衣和木屐,薄薄的裡衣將他瘦弱的小身板勾勒出來。
明明兩個人都是男子,但裴枕姿容月貌,而他衣衫不整,他比他高了一個頭,光線越過他照到裴枕臉上,而裴枕低頭看他……
沈遲一剎那覺得,他這樣出現在他面前有些失禮了。
沈遲語氣又兇又急:“這麼晚了,我當然洗了。”
剛剛還淡定的人一下跟個兔子一樣跳起來,裴枕微妙地挑起眉毛......
但他遠離人間三千一百多年,已經將人間的禮儀規矩都差不多忘了,面對這個半大小子,也懶得想這句話是不是顯得有些親密了。
裴枕莫名其妙:“洗了就洗了。”
跟他有什麼關系。
說完,也懶得聽沈遲解釋,他說:“給你半炷香時間,把衣服穿好,跟我走一趟。”
沈遲臉上熱出來的紅暈褪的一幹二淨:“可是現在已經亥時了。”
下人們都歇息了,外面一片漆黑,家家戶戶門窗緊閉,除非是特意約了人在這個時間段見面,不然肯定都已經睡下了。
裴枕豎起三根手指,折下去看一根:“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