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縈繞著黑色的怨氣,紅色的長指甲驟然釋出。裴枕心中有了疑惑,問她:
“你一直在冥界等他,卻始終等不到他,就連轉世也未曾見過?”
“沒有!”
眼看她要失控,裴枕嘆了一口氣,說:“罷了,那我幫你算算。”
嫁鬼一愣,怨氣驟然變小了一些,她轉頭看向裴枕:“真的嗎?你還有這種能耐?”
裴枕垂眸:“我盡量。”
嫁鬼沒想到還能再見到趙君瀾,她立馬從地上爬起來,艱難地從繩索中曲著手臂,將自己身上的灰拍了拍,又彎腰理了理自己的頭發,擦了擦臉上的血淚和畫了一半的妝容。
問了趙君瀾的生辰八字,裴枕閉上眼睛,他抬手,手指動動,開始算凡人的命數。
額頭的神印閃動,明黃色與冰藍色的神印散發著柔和的光芒,沈遲在一旁看著他。
高齊見嫁鬼這樣,不解地問:“你若是執著於他,為何在冥界還要每隔十日大肆招搖地娶親?你應該知道啊,我們又不是你的夫君趙君瀾。”
嫁鬼抹著血淚,搖頭:“你不懂,我是鐘情於他,但......我也恨他。”
“我一心都系在他的身上,我始終想不明白他為何要殺害我。”殘留在臉上的紅色血淚幹糊在臉上,嫁鬼說:
“我每十日巡遊一番,雖是大肆舉辦,但其實......我也是在尋他。他若是對我問心無愧,怎麼會千百年來都不敢出現在我面前?”
她在冥界停留了一千多年,也曾經有鬼魂勸過她,她相公可能早就入輪回了。
可是她固執認為,哪怕他已經入了好幾次輪回,回到冥界必定也還記得生前幾世,只要她一直在冥界等他,就不怕等不到他的轉世。
因而,她每隔十日都會遊街找俊朗的男子,一方面要等到他,問他為何當初要拋棄自己,另一方面,她也存有報複他的心思。
指甲掐入手心,恨道:“我倒要讓他看看,他對我不屑一顧,但是我又何嘗非他不可?多的是人喜歡我的容貌,多的是人,排著隊,巴不得娶我。”
裴枕的手一頓,他的拇指搭在中指上,算了一下,似乎是遇到了什麼困惑的事情,臉上露出不解的神情。
“怎麼了?”稚婦的聲音有些緊張。
裴枕睜開眼,緩緩道:“他沒有轉世投胎。”
在場的人都大吃一驚,稚婦尤其不敢相信,她想到什麼,恍然:“難怪......難怪我始終等不到他。”
“他那一世也不是因為魂飛魄散而轉世不了。”裴枕想了想,他說:“那只有一種可能了。”
所有人都看著他,裴枕抿了抿唇,道:
“他已經位列仙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