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頸處溫熱的血液淌過脖子流下去,沈遲吸吮舔邸著他的血,細密地抽疼和癢意讓裴枕過了好一會兒,才能艱難地轉動腦子。
怨氣......
對,沈遲吃了浮游的內丹。
回想被金獸吞吃的時候,它體內釋放了大量的怨氣勾著他下墜,或許就是因為那些怨氣,勾起了沈遲體內的怨氣。
裴枕回過神來:“沈遲......你聽我說......嘶嗯......我是裴枕,我是裴枕......我是你師父......”
“我是冰夷,你清醒點......啊......”
“冰......冰夷......”粗重的呼吸灑在裴枕的脖頸上。
好半天,沈遲才抬起頭來,與他相隔不到幾尺,仔細打量他的面容,許久,迷亂的眼睛才聚起焦來,鮮紅的血還掛在他的唇上。
他壓在手上裴枕的手鬆了勁,喃喃道:“師父......”
[殺了他,這是命令。]
“不能.....呵......”沈遲晃了晃頭,終於將腦海中的聲音驅逐出去,他閉著眼仰頭,胸膛起伏劇烈,好半響才冷冷道:
“......不能殺。”
“你在和誰說話?”裴枕的手抬起,他的手腕上有他手指的痕跡,那是剛才抓的太緊勒出來的。
裴枕側著臉,臉色雪白,唇色淡到幾乎看不出血色了,一雙眼睛迷濛泛著霧氣看他,與此同時,領口淩亂鬆垮,那是被他扯亂的。
白皙修長脖頸拉出一道弧線,上面有兩個血洞還在往外滲血,紅色的血沾到了雪白的衣襟上,看著十分刺眼。
沈遲垂眼,抬手放在他的脖頸上,捂住,釋放出靈力,將裴枕脖頸上傷口癒合了,又握住他的手,在他的手腕上的紅痕摩挲......
等把他身上的傷痕都抹平恢複如初,沈遲撫去他衣襟的褶皺,這才翻身下來,坐在他身邊。
“抱歉。”單手抵在額頭上,閉著眼緩了緩,他晃了晃頭,還有些暈眩。
沈遲沉沉吐出一口氣,睜眼。
他的眼睛已經恢複成正常的眼睛了,他看著前方,又似在隔空盯著一個東西,一雙黑沉沉的眼眸如寒潭一般令人發顫。
轉過來,在與裴枕對視的時候,一雙桃花眼彎彎,滿眸淺笑晃人眼,他勾住裴枕的手指,安撫似地,語氣輕柔:
“剛才怕不怕?我......”
裴枕打斷他,臉色很難看,他問他:“現在好了嗎?”
“好了。”沈遲看著他說。
神仙的血對他有鎮定安撫的作用,體內動蕩壓制不住的怨氣平息了許多,沒有那麼難受了,腦海裡一直回蕩著的話也消失了。
沈遲抿了抿唇,他拉過裴枕的手,一把將他抱住。
裴枕沒說話。不約而同地,他想起人間的那個詛咒,妖修不得好死。
而......通常不得好死的前兆都是因為控制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