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凡人……他只是凡人而已。
憑什麼愛他?
憑什麼把他關在這裡,對他做那種事情,又擅自對他說喜歡。
裴枕的眼眶紅了,他壓下心中的那股酸澀,恨聲道:“沈遲,我一定會殺了你。”
沈遲在他的頭頂落下一吻,抱緊了他:“好。”
......
......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地上的衣服淩亂,一個青筋分明的手將地上的一件裡衣勾起來,穿上了......
等黑色的束帶扣緊了,沈遲穿戴整齊,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那條骨鞭,將它繞正了,而後轉身,看著那團被子道:
“師父,我好了。”
被子蒙著裴枕的頭和臉,聞言,他把被子揪下來,不知道是熱的還是燥的,裴枕的臉上有薄紅,額頭掛著汗,一雙丹鳳眼睜開,有些霧氣的茫然,但是很快便清醒過來:
“給我一件衣服。”
沈遲神清氣爽,微微一笑:“師父,這裡沒有衣服了。”
又是這句話來打發他,裴枕冷冷地看著他:“那你什麼時候放我走?”
“不放。”
裴枕便看著他沒有說話了,沈遲將他從被窩裡撈出來。
香爐嫋嫋升著白煙,距他被關在這裡,已經是第四天了,裴枕卻依舊渾身沒什麼力氣,被沈遲攔腰抱起,半個身子倒在他的身上,而後被他放在了銅鏡前的椅子上,面前是梳妝臺。
銅鏡倒映出他的模樣,裴枕下意識閉眼,下巴一溫熱,沈遲勾著他的下巴,輕輕抬起,讓他好好看著鏡子中的人。
金黃色的銅鏡呈現出來的影像很清晰,印出兩個人的模樣,沈遲在他後面,一隻手撐在他的肩膀上,另一隻手捏著他的下巴,俯身貼在他耳邊,打量他鏡子中的容貌,與他視線交彙,道:
“師父,你看,你都瘦了。”
面前的銅鏡照出他光裸的肩膀,骨質清晰,裴枕的唇有些蒼白,鼻子挺立,一雙丹鳳眼冷冷地挑著看他。
沈遲饒有興致地盯著他銅鏡裡的臉,不知在想些什麼,而後將他松開了。
沈遲離開了鏡子能照出來的區域,裴枕坐在椅子上注視著銅鏡,連半分動作都沒有。
沒過多久,門又開了,沈遲出現在了視野之中,左手拿著一個銅盆,上面掛著一個錦帕,右手拿著一個齒木,沈遲拿起齒木遞到他的唇邊,裴枕剛要接過,沈遲卻躲了一下,裴枕一撩眼皮,聽到沈遲道:
“師父,我來。”
沈遲抬起他的臉,在銅鏡前給他漱口,而後又取了水,讓他清口,拿銅盆遞到他的面前,讓他吐水。
裴枕擋著嘴吐水,沈遲痴迷地看著他,動作十分溫柔細致,即便是木頭在他的齒間滑動,也到底沒有弄疼他。
裴枕垂眸看著沈遲為他做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