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問,有誰會在意這一寸都不到的長度?
捫心自問,如果換成是他,會察覺到他的頭發長了一點這點細枝末節的事情嗎?
一旦心裡的懷疑開了口子,此前的回憶就如走馬燈一樣慢速回放。
遲鈍如裴枕,腦子裡的弦啪嗒一下就接上了,不對勁,沈遲這樣不對......
裴枕回想起之前沈遲和他說過的話,思緒拉回到那天晚上,滾燙的視線如有實質,沈遲當時看著他說:
“師父,你從來只考慮別人的感受,卻從來沒考慮過,我的真心在誰那裡.....”
再往前推,他那時候,說他喜歡的人,有兩幅面孔,這句話的意思是......
裴枕對感情遲鈍的腦子終於轉過彎來,所以,兩幅面孔,該不會是......
他和他的真身吧?
沈遲怎麼敢......
“就是見到你就高興,眼裡只看得到你,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
昏黃的燭光之下,一張大檀木桌之下掩埋著波濤洶湧的情感,當時,沈遲的眼睛亮的驚人,他握著他的肩膀,問他,
“師父,你看我這樣對誰過?”
而現在,沈遲將他的長發撚起一縷,正輕輕地嗅聞他的頭發,裴枕只覺得按在他身上的手頓時變成了烙鐵,滾燙,彷彿有千萬斤重。
裴枕輕輕戰慄道:“我是河神......”
他怎麼敢......
不會的。
不會的。
不會的。
還是有其他可能的,他猜的不對。
“我知道,師父。”沈遲不以為意地吻他的頭發,隱蔽,痴迷。
但是隻有他們兩人知道,他正牢牢鉗制住他,不讓他動彈,只能被迫地埋在他的懷裡:
“我一直都知道。”
那又怎麼樣?
你逃不掉的,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