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會出現在這裡,要麼是有人授意,阻止這群受傷的百姓傷口癒合,要麼就是主動過來傷人,更該死。
只聽這個妖怪道:“是一個人讓我來的。”
“誰?”
水皮有心在河神手底下討饒,張口就要描述這個人的樣貌,就在這時,一個東西破空飛來,一下便穿過了它的後背的咽喉。
水皮一雙眼睛頓時瞪大,像要掉出來了,它緩慢地低頭一看,是一柄短箭。
冰冷泛著鐵的光芒的箭頭穿透了他的嘴巴。
水皮的腹部傳出聲音:“......他,他......”
話音剛落,又是一箭射過來,剛剛一箭在他的嘴巴,這一箭射中了他的腹部,這下它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水皮合不攏嘴巴,涎液不斷的從他的嘴角滑落,在地上聚成一攤粘液:
“嗬......嗬嗬......”
前後兩發箭緊密,迅疾,有目標,絕不拖泥帶水,是察覺到水皮將死,特意趕過來封口的。裴枕眉心一跳,面沉如水。
沈遲朝那人逃走的方向看去,眼尖地看到了一點黑色的衣角,那人手腳麻利,一個轉身就不見了。
小神女又急又氣:“有人來搗亂!”
烏音手裡的長劍一拔,就要追上去,卻被烏鄞一按,而後烏鄞朝她搖了搖頭:“追不上了。”
她這才洩氣地將劍插了回去。
箭上有毒。水皮渾身抖個不停,它倒在地上,不死心地匍匐到了裴枕的腳下,挨著地面的皮扭動,延伸出來,就像一隻手,拉住了他的衣袖,眼睛轉了轉,看向了一個方向。
眾人順著他看的方向看過去,幽幽漂泊的白雲藍天之下,那裡有簷角高聳的牆磚黛瓦,是勳貴的官邸,透過層層白灰的牆壁街巷,百裡外,是金碧輝煌的皇宮一角,宮殿的琉璃瓦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那裡是京城。
它仰起頭來,那是一個祈求的神色,眼裡有激動和哀求。
裴枕瞭然,伸出一截蔥段一樣的食指,在它的額間輕輕一點,垂眸施捨道:“去吧。”
隨後,水皮閉上了眼睛,懷著無上崇高的敬意,從腳到胸口,再到脖子,一點點地消散了。
烏音和烏鄞看不到的是,那妖怪化作點點淡黃色的星光,在空中盤旋一圈後,便擁擠著,爭先恐後地飄到在裴枕周圍。
一些待在原地的星光搖動片刻,去了盧風的方向,明亮的星光融入了他的面板,逐漸消失在了空中。
裴枕閉上眼,雖說百姓的傷不是水皮造成的,但是它也害的百來餘百姓求醫不得,甚至百來號百姓傷口潰爛而死,樁樁件件,罪孽不小。
將水皮擊殺,他得到的功德也不算少。裴枕吐出一口氣,丹田處濃鬱的靈氣歡快舒暢地激蕩,體內四肢五骸的靈力運轉,就連精神都被洗滌淨化了。
好久沒有享用功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