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也很久。
然而這已經是他能接受的最低底線了。
裴枕無情又冷漠地戳破他的幻想:“禍疫鎮壓在極寒之地,是在天界重兵把守的地方,光是進去都要費一番功夫,哪裡能每幾個時辰就回來一趟?”
沈遲漲了張口,生澀道:“這樣啊......”
裴枕緩慢眨下眼睛,向來淡漠沒有情緒的琥珀色瞳孔神色複雜,光潔的腳心踩在厚實的草垛上,向他走來。
裴枕姿態清冷端莊,首先是香氣飄過來,隨後是裴枕一步一步踏來,壓迫感驟然降臨。
沈遲幹幹地嚥了一口口水,驀然感覺在被打量,被審視。
裴枕走到他面前,一根修瘦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驟然與他距離拉近。
裴枕與他距離不過幾寸,呼吸灑到對方的面龐上,清淺的氣味撲在臉上,沈遲耳朵漫上了一點紅暈,眼神迷離,河神的氣息,好香......
他好喜歡。
“說不定,等我回來的時候,你都有孩子了。”
美夢破碎。沈遲眼裡驟然清醒,驚愕道:“你說什麼?”
“我說,”裴枕的拇指搭在他的下巴上,捏了一下:“祝你找個如花美玉的娘子,然後早生貴子,沈遲。”
沈遲目光下移,落在他在他下巴的指尖上 ,語氣十分危險:“如果我不呢?”
“不?”裴枕一錯不錯地盯著他:“為什麼不?”
“看著我。”
裴枕的眼睛彷彿有無限漩渦,誘使人只對視一眼,便無限沉淪下去,沈遲像是被定住了,陷入了他那雙顏色很淡的瞳孔裡,誘導般,沈遲鬼使神差地說出口。
“我......”
“因為......我......”
他著迷地沉浸在裴枕的眼睛裡,彷彿被扒光了內心,赤裸地站在他面前,所有的思緒一覽無餘,可是,裴枕的眼睛依舊清明,毫無感情。
沈遲心神一動,瞬間清醒。
好險……他差點就說出口了。
裴枕的眼裡,只有冷漠。
沈遲自嘲地輕笑了一聲,深刻認識到,自取其辱是什麼意思。
聲音低的自己都要聽不見了:“可是啊師父,喜歡的人不喜歡我怎麼辦?”
“哦?”裴枕似乎有些驚訝:“那你現在是有喜歡的人了?”
沈遲字字泣血,違背真心:“沒有。”
裴枕神情一怔,像是滿意,又有點說不上來的意味,他道:
“沒有就好,沒有最好。”
他從來不以真面目在凡人面前現身就是這個原因,怕他們會對他産生什麼不該有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