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從前聽見這句“二嬸”,洛雲清還覺得暢快,這會兒再聽,總有種毒蛇環繞的錯覺。
他想幹嘛?
沒事給自己敬什麼酒?
洛雲清拒絕接受他給戴的高帽,受不起:“你該謝的,是醫生。”
“不管怎麼說,得敬二嬸一杯。”裴珩之用餘光梭巡著四周,“這大過年的,二嬸,不給面子?”
“你二嬸不勝酒力,我替他喝。”裴厭離二話不說倒滿一杯,一口飲盡,“如此可好?”
“好。”
裴珩之爽快應道。
之後再沒出聲,偶爾再掃兩眼對面,直至年夜飯結束。
回了院子,王曼舒開始數落不滿:“你給他敬什麼酒?”
“母親。”裴珩之緊抓著毫無知覺的膝蓋,沉沉呼氣,幽聲:“他是福星啊。”
“什麼福星?”王曼舒不屑輕嗤。
隨後又聽他喃喃:“二叔不就是娶了他,身體一天天好轉的麼。”
這個,倒是無法否認。
自從有了洛雲清,裴厭離出乎意料地幸運。
“小珩,別擔心。”王曼舒拍拍他的手,寬慰:“你父親已經將你的八字送到南燕寺,很快就能找到給你沖喜的人。”
“為什麼不能是洛雲清呢。”
王曼舒陡然怔住,似是幻聽,“你說什麼?”
“他既然旺二叔,那要是把他搶過來呢!”裴珩之逐漸癲狂。
尤其想到白天,他們那麼開心地在院裡打雪仗,一團火充斥著胸口,呼之欲出。
洛雲清,從來都沒有對他笑得那麼開心。
他一把拽過母親的手拉近,“要是沒了洛雲清,二叔還能像現在這樣麼?”
“小珩!”饒是王曼舒,也覺得他瘋了,“洛雲清都是結過一次婚的了,還是裴厭離的,你怎麼能……你聽話,媽再給你找更好的。”
“沒有更好的了,我就要他!”
他要那個人,也對他笑。
只對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