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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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教坊司頭號舞姬蘇錦兒,在舞臺上表演的時候,豔光四射、大放異彩,但私下裡卻是個嬌羞膽怯的少女。
蘇錦兒虛歲十七,長相又很幼態,典型的櫻桃小嘴,五官最突出的是一雙荔枝眼,圓圓的清澈又靈動。
一上樓,便侷促得渾身緊繃地低著小腦袋,根本不敢抬頭看向名震白帝城的風月老手炎景初。
在齊逸看來,這二人妥妥的大灰狼與小白兔組合,有種邪門的CP感。
“巧笑倩兮、眉目盼兮,錦兒娘子這雙眼睛如皎潔明月,澄澈動人。”
“郎君誇讚了!”錦兒羞笑道,緊張的情緒得到了些微緩解。
斜造在軟榻上的炎景初,全程都在認真觀察齊逸的一舉一動,他總結出一個經驗,想從別人嘴裡問到有用的線索,第一步得先誇誇對方的優點。
雖然不知道其中的原理,但這位世子爺心底大呼‘學到了’。
齊逸看著這個年紀與自己相仿的小花魁,和聲問道:“錦兒娘子可知月倚夢的事情?”
蘇錦兒秀眉微蹙,低頭似是地思索著什麼,沉吟兩息後,她鄭重地頷首道:“錦兒怎麼會不知呢?月姐姐待錦兒極好,在這教坊司裡,錦兒心中最尊敬也最為佩服的便是月姐姐。”
“佩服?這從何說起?”齊逸和顏悅色地循循善誘道。
“月姐姐就像話本里的女俠,端的是一副俠義心腸。”蘇錦兒下意識眼神左移,說道:“錦兒是犯官之女,九歲時被充入教坊司。剛來的時候,錦兒心中惶恐,甚至...”
女孩咬了咬唇,目光黯然道:“甚至想過一了百了,是月姐姐救了我。她說,人只要活著就有希望,不論身處何地,遇到何事,都不能輕易尋死路。”
“她手把手教我撫琴,後來,因我手笨,總是練不好,她又讓我學舞。月姐姐說我身姿柔軟,若能學得飛天舞,定能在教坊司有一席之地。”
“為此,她還用自己的體己錢,請了有名的舞師教導我。錦兒能有今日,都是拜了月姐姐的恩惠。”
說到此處,蘇錦兒的眼中已是漫了一層水霧。
“自古風塵出俠女,這月倚夢確實當得起俠義之名”
齊逸頗有感觸地嘆了一聲,隨即又問:“既然你二人姐妹情深,那你可知,與月娘子交好的恩客都有何許人?”
蘇錦兒低頭用帕子拭去淺淚,吸了吸鼻子:“在內城開酒樓的欒大郎,每個月至少包下這浮生居四五次。他原想給姐姐贖身的,奈何家有悍妻,此事便未成。”
“布商溫福來,聽姐姐提起,也與媽媽商談過贖身之事。有個粟特人,時常給姐姐送珠寶首飾。”
蘇錦兒拔下插在髮髻裡的一根釵子:“呶,這就是那個粟特人送給姐姐的,姐姐說,紅色與我相襯,便轉贈與我。”
齊逸想起某病嬌說‘還將粟特人送的珠寶贈與別人,就是想炫耀’。
果然,人都是主觀的,角度不同,看到、聽到的事物,得出的結果便不同。
“還有個舉子吳欽,比姐姐小一歲。不過,他與姐姐並無床弟之歡。”
聽聞此言,炎景初與齊逸下意識對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