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跨出,原本縮在衣袖中的手直向陳景頭頂抓去,顯然是想將將那敕符抓出。
手爪漆黑,帶著腐臭氣息。
就在這時,他覺得背後生起一股寒意,心中一驚,卻並不回頭,漆黑的手仍然朝陳景抓去。
然而不知何時,陳景臉上那種驚慌已經消失,雖然眼睛仍然赤紅,但是一隻手並指如劍立於身前,大喝一聲:“起!斬!”
原本跌在地上的劍突然騰空起,化為一道寒光自沙公頭頂劈下。
“啊……”沙公慘叫一聲,身體已經被一劍劈為兩半,但兩半身體仍粘在一起,傷口也快速的癒合著。
可那劍又一個橫切,沙公身體齊腰而分,陳景手指在身前劃出一個圈,那劍光便如寒梅綻放,將沙公身體籠罩在內,絞碎成一團黑煙。
陳景卻是突然凝神,一拍額頭,頭頂浮現出一片河床虛影來,輕喝一聲,吐出一個玄奧的音節,虛空中原本還在掙扎的黑煙便朝河床湧去。
“河神爺饒命啊,河神爺饒命啊……”黑煙中傳出沙公的聲音。
陳景哪裡會理於他,催動河床,頃刻間,那黑煙已經被吞噬一空,只見原本乾涸開裂的河床已經變得有些溼潤了,河床裂痕也不再那麼觸目驚心了。
只是河床之中仍是一點水也沒有。
月如鉤,斜掛西山頭。一山墳,一山墓碑。
天地間一片黑暗,遠近各處蟲嘶獸逐,鳥鳴林中,一聲聲,如鬼魅尖笑。
陳景懷疑那沙公想奪自己的神位,便裝著神魂即將散去時的樣子,果然,沙公便原形畢露。
不過,陳景河床乾涸,已經出現裂痕,當那河床徹底散裂之時,也就是陳景神滅之期。
依之前的狀態,他都不知道自己能否撐到明天,現在吸納了沙公的信仰法力,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但陳景卻能夠感覺得到,剛剛吸納的信仰法力在流逝,這是因為這地界的人已經對他有了怨心,不但不信仰他,還厭惡他帶來了災難。
因為他的出現,才有鯉魚精揚言要淹這三十里河岸兩邊的村鎮。
而他剛從沙公那裡吸納的信仰法力,最多能堅持得一天就又要從新開裂了。
南山是霸陵這一帶人的稱呼,指的是河前村南面的山,也可以叫做翠屏。
當他翻過第一座人們口中的南山時,便看到一塊石碑,石碑上豎刻著“翠屏山”,字型鮮亮娟秀,與那名字相得益彰。
再向前走有一條山間小道出現,蜿蜒而伸入群山之中,舉目望去,只覺得一座座山青翠如畫屏,幽幽靜靜,真是一處清秀靈山。
順著山路往前走,轉過一處山角,卻是出現了一處山亭,山亭分八角,青色的瓦,玉白亭柱。
山亭的正方上亦有兩個紅色的字:“翠屏雨亭。”看那字型與之前的石碑上的字顯然是出自於一人之手。
山亭的兩根玉柱上,刻有兩豎大字:“相看兩不厭,唯有翠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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