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不知道,在男人眼中,此幕究竟有多大的沖擊力。
今夜不行,地點更不合適。
寧玦垂目,見自己身下早就擂鼓揚旗,無奈一喟,隨後忍下心欲,面帶窘意地與白嫿分開。
白嫿也知曉他的想法,抿了抿唇,目光假裝無意地掃過他腹下,那麼突出……
她心頭猛地一跳,呼吸都變急促,趕緊趁他不覺,仿若無事地匆匆移開視線。
這是在哥哥府上,不容胡來的。
更何況,今晚能見到他的面,表訴自己的衷腸,消除他的顧慮,才是她借雷雨之勢,引他前來的目的。
夜很深了,話也講開,但寧玦捨不得走,白嫿也同樣捨不得讓他走。
再待一會吧……
兩人默契達成共識。
只是不能再繼續躺在一張床上,幹柴烈火很容易不慎燎原。
於是,白嫿躺下蓋好被子,寧玦則下床坐在地平上,背靠床沿,與她刻意保持了距離,同時也牽著她的手。
“你睡下我再走。”
“現在沒什麼睏意……”白嫿側躺著看他,問道,“我心中還有些困惑未解,不知道這些你能不能與我說。”
寧玦:“知無不言。”
白嫿:“我這些時日都未出門,隱約聽說左相紀甫坤於內宅暴斃,他……是你殺的嗎?”
寧玦如實:“我確實給過他致命一擊,想為師父師娘報仇,也替你解恨,但將你救出時他仍未氣絕。我著急帶你離開墓園,回城去尋郎中,顧不上他的死活,於是派人原地看守,卻不想,後面又有人到墓園,打暈我留下的人,並補給紀甫坤最後一刀。”
白嫿:“你知道那人是誰?”
寧玦點頭:“對方手法半分沒掩飾,一掌揮下去,留下的指印那麼顯眼,不是詭手是誰?宋童生與紀甫坤結著多年恩怨,一輩子都活在當年的陰影下,先前我從他那裡打聽訊息,他順勢起了疑心,一路尾隨我回京,跟在我身後也調查出不少蛛絲馬跡。確認了紀甫坤就是當年的竇徵,他一口氣難平,總是要發洩出來的。”
白嫿幽幽道:“那他是佔了你的便宜。若不是你將紀甫坤打成重傷,他哪能那麼輕易複仇成功。”
寧玦若有所思回:“也罷,宋童生去殺,省了我的事,我手上也並不想沾紀甫坤的血。”
白嫿琢磨著這話,猜測問:“因他曾是你的師伯,與你師出同門一宗,你下不去手?”
寧玦:“弒殺同門,畜生之行,我不願與其同流合汙,但我師父師娘枉死,紀甫坤必得付出血的代價,宋童生以為他利用了我完成複仇,殊不知,我也借了他的手。”
這裡面彎彎繞繞實在太多,白嫿勉強聽明白。
她輕輕點點寧玦掌心的薄繭,回道:“師父死因真相既明,作惡者受懲,你心頭久壓著的那塊沉重巨石總算能分裂割斷,再不壓覆了。”
掌心薄繭被她撓出無法忽略的癢意,這陣癢,順著血液流向百骸,引起潮湧般的心悸。
寧玦握住她的指頭,沉頓片刻才開口:“我心中執念已消,今後只會更多把你放心上。嫿兒……我們,成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