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京城已入冬,天冷得教人吃牙齒,所幸一路往北走,盛子銘再次證明了他確實是很體貼的──他早已替老婆備妥冬衣,沒讓她冷到一絲半毫。
“別動!”
一大清早,季琳琅正打算起床準備伺候夫婿更衣梳洗,卻被盛子銘一把按住不讓她起來,他自己先下床胡亂套上一件中衣離開房間,片刻後再回來,等客棧的店小二送來熱水,他才准許季琳琅下床。
“好了,你自個兒先弄好了再來服侍我吧!”
她知道,他是怕她冷到,帶著滿懷溫暖的感動,她飛快的打理好自己,再服侍夫婿更衣梳洗。
“夫君,好像你都不怕冷呢!”
“我家住天山,早習慣了!”
閉著眼,盛子銘一臉享受的陶醉。
不知為何,他的頭髮總是特別容易雜亂打結,小時候,老孃為他梳理頭髮時,老是一邊臭罵,一邊不耐煩的用力從打結的地方梳下去,每每梳得他齜牙咧嘴,眼淚都差點掉下來了。
後來他長大了,老孃也不再為他梳髮,他自己更懶得梳,除非是過年要穿新衣服,不然他總是隨便用手爬兩下就算了,再不行,索性一把剪掉更乾脆。
然而,他的老婆,每天每天,一直都很有耐心的為他梳理頭髮,不但從不曾讓他感覺到痛楚,相反的,還讓他覺得梳頭髮是一件很舒服的事,那種從頭皮酥麻到腳底的享受,總讓他深深陶醉其中,恨不得永遠都不要停止。
向來耐性奇缺的他,也只有這種時候特別有耐性。
“難怪!”季琳琅一邊替盛子銘梳髮,一邊瞄向窗戶外頭。“一大清早的,外頭好像很熱鬧!”
“外頭是早市,自然熱鬧。”
“……”
沒回音,盛子銘狐疑的回頭看,差點被梳子刷到臉上來,忙偏頭閃開去,而季琳琅這才慌慌張張的將渴望的視線從窗外收回來,一臉惶恐。
“對不起,對不起!”
盛子銘翻了翻眼,拿掉她手上的梳子,自行取髮帶將一頭烏髮胡亂紮起來,然後牽起她的柔荑,往外走。
“走吧,去逛逛!”
老婆又返老還童!
其實不管走到哪裡,早市都是一樣的,不就是賣菜、賣吃食的,還有賣一些小東西和日常用品,不同的是,內容不盡相同罷了,不過對那種不曾出過遠門的人而言,這些不同的內容就夠他們眼花撩亂了。
雖然季琳琅極力保持若無其事的態度,盛子銘依然能從她那雙閃閃發亮的瞳眸中看出她的興奮。
真是的,一個早市就能讓她興奮成這樣!
看來他以後也不用再帶她去看那些無趣的山山水水了,他從來就不懂那些無聊到爆的山水有什麼好看的。
還是多帶她去逛逛廟會、夜市吧!起碼那還算熱鬧。
“先吃早膳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