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看見韓良走近,打起精神。讓了韓良進去,韓良回手關了門,將侍衛的好奇心都擋在了門外。
韓良臨空揮了揮手,新娘頭上的喜帕被掀掉。
露出精緻的一張小臉。韓良冷冷一笑,跪倒在地。“奴才韓良恭迎公主。”
華芝繃不住了,自己掀了臉上的面具。“韓良,你一定要跟我這樣嗎?你可是剛剛跟我拜了天地。”
“韓良雖不才,跟誰拜的天地還是清楚的。韓良拜天地時,公主還坐在大廳左側的第三桌。”韓良心下慚愧,自己跟華芝這麼多年,尚不及皇上眼尖。華芝被揭了底,有些懊惱,指著韓良的鼻子,厲聲喝道:“反正,過了今晚,你就是老孃的人了,蓋著頭蓋,誰知道當時誰跟你拜的天地。”
“敢問公主,韓良的新婚妻子在什麼地方?”
“哼,已經被我放出宮了。現在,估計已經出了城門。”
“不可能!”
“什麼不可能。女人都愛自己那張臉。我一說要麼把她的臉劃成跟我一樣,要麼我送她出宮跟家人團圓,她馬上就選擇了出宮。”
“你簡直是在胡鬧!是女人誰不愛惜自己的容顏?誰願意變成醜八怪!”韓良也惱了,話帶著刀子,直接飛了出來。
一時之間,屋內靜謐得可怕,華芝的眼神空洞了下來,一動不動。
韓良也噤了聲,緊盯著華芝,心中一陣陣的抽痛。
華芝慢慢脫下了喜服,摘掉頭上的金釵,攥緊了手。韓良看著釵子,真希望華芝能撲過來,把釵子直接插上自己的心尖,用疼痛替換心中的那點蟻噬的抽痛應該更好受些,韓良輕輕喊著華芝,慢慢走近她,掰開手,把釵子拿到。看著華芝的眼睛,韓良跪倒在地。“韓良言語冒犯了公主,請公主責罰。”
華芝推開擋在身前的韓良,跑了出去,外面傳來陣陣雷聲,磅礴大雨突然降了下來,韓良楞了半晌,突然跳起身,追了出去。
他在夜色和雨水中搜尋著她的身影,手腳的傷患很痛,瘸著右腳走著,沒有想到要回頭,沒有想到要去追那個被她放逐出皇宮的女子,索性施展起輕功,也不過是讓右腳更痛。無礙,他的腳已廢,只要能找到她,雖然,她也無處可去,哭夠鬧夠只能回自己的寢殿,但他真的無法舍下,滿腦滿心,只是她剛才奔出時的倔強和傷心的容顏,至於把她找到了,要怎樣面對,要跟她說些什麼,他一概不知,手下的人擇日子的時候已問過欽天監,今兒個不是好日子,這場雨早已註定,不過是他的一意而行。
雨,下得像簾瀑,這天底下最美麗的樓閣就朦朧在這片水珠子裡。
樓閣燈火,外面卻是空無一人。
突然,他定住腳步。
蘭林裡,她一身喜服橫臥在雨地裡。
他大驚,足下一點,來到她面前,伸手把她的扶起來,顫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