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良看了夏卿一眼,兩人突然想,這壽宴皇上去了也並非壞事,因為白妃也會去,可是,事情往往出乎意料之外,那日壽宴,所有人都到齊了,甚至,戎蘭亭也到了,除去白妃。
壽宴是在天卿宮外的庭院中擺下的,那夜星光閃爍。
主位慕容謹之居中而坐,太后白秋月與楚沐姝分坐兩側,郭麟,韓良在慕容謹之身旁侍候著,夏卿遙遙向韓良使了個眼色,韓良無奈苦笑,夏卿問他人為何沒來?韓良苦笑說自己也不知道白妃竟然不來。
雖說君臣同樂,但慕容謹之此刻已經喝了不少酒,不能再喝下去了,韓良看得清楚,皇上來到以後,鳳眸一掃下首妃嬪,沒看見想見之人,嘴角一抹冷笑便浮上了。
“皇上,不要再喝了,您的身——”郭麟低聲勸道。
太后白秋月眼眸一闔一開,笑道:“郭公公,皇上的酒力向來就好,今兒個又是喜慶的日子,多喝幾杯倒是無妨的。”
“母后所言極是,皇上,這杯,微臣敬你!”慕容龍秀哈哈一笑,舉起酒盞,道:“皇上,你與眾臣都喝了,臣弟這杯一定得喝了。”
夏卿心裡冷笑,只怕如帝君所預料的,這些人早已經看出帝君大病在身,這酒本就傷身,多喝些下去正遂了他們的意,夏卿站起身來,懊惱道:“蜀寧王爺難得進京,與皇上親厚,可把我這做弟弟忘得一乾二淨了。”
慕容謹之順勢笑道:“那這一杯,臣弟還是與卿侯喝吧,莫讓他說朕這個做哥哥的欺了他。”
慕容龍秀輕笑著,高舉酒杯,一飲而盡。
一剎,君臣大笑,眾人又連飲數杯。
酒過三巡,慕容謹之笑道:“趁著今兒個這喜慶日子,朕也有件喜訊向眾位宣佈。”
說著,慕容謹之拾階而下,走到夏卿身旁一個長相清俊的黑袍青年面前,在座眾人本就奇怪,這黑衣男子他們並不認識,雖看其容貌出眾,氣度不凡,但想來這人該是無官無爵的,怎麼就安排了在鄰近卿侯身邊的好座上了?
這時看皇帝紓尊降貴親自走下來,似要介紹與眾人,更感好奇,只見慕容謹之站定,微微一笑,朗聲道:“諸位愛卿,這位戎公子是百年前匡扶我千葉先祖一統天下的大將軍王的後人,朕今日便是要宣佈將手中的三十萬軍權交予戎公子,賜封戎公子為千葉兵馬大元帥,原白瑞手下將士亦交戎公子指揮。”
除去慕容龍秀嘴角微微凝起絲笑外,太后白秋月以下,所有人都驚住了,無一不看向雲淡風輕的戎蘭亭。
眼前這個文質彬彬的青年竟是百年前威懾千葉的大將軍王的戎氏後人?
這已讓人震驚之極,但更教人料想不到的是,皇上竟將兵權交給這男子,先不說大將軍王的後人這身份是否真實,即使這男子真的是大將軍王戎氏之後,但皇家與戎氏家族之間的恩怨,帝君怎麼敢把兵權交與?
本來朝上各派早已擬定兵權重新交還給去而復返的白楓元帥,這個訊息著實讓太后高興了,卻沒想到——
白柏書瞥了一眼慕容謹之,冷冷而笑,原來一切早在一早便計算好,設計先汙白家女兒之名,後借刀殺他子,慕容謹之,你夠狠!
太后白秋月迅速與白柏書交換了個眼色,楚沐姝在背後看得清晰,太后白秋月玉手攥握,緊蹙起柳眉。
“謝皇上恩典,戎蘭亭必鞠躬盡瘁,以報皇恩,以保國安。”
戎蘭亭走了出來,一掀衣襬,在慕容謹之面前跪下,聲音同樣清朗堅定。
兩人雖因白璃憂的事而互有想法,但戎府中的秘密協議,竹林中捕捉冷氏兄妹的計劃,到此刻放心的交付,三十萬大軍,這一交託非比尋常,交的不僅是軍權,而是一個帝王所有的信任。
慕容謹之雙眸眯眸,目光悠遠,淡淡一笑,輕聲道:“她的事情,與我給你兵權無關,與家國天下無關,朕交付給你都是全千葉百姓的安居樂業。”
戎蘭亭黑眸湛亮如光火,道:“臣的志向也是如此,她曾說過,在百姓面前,個人恩怨不過只是輕如鴻毛。”
腦中淡淡映過那張並不完美的容顏,慕容謹之微微一怔,一個後宮女子,竟沒想到有如此想法,隨即揚聲而笑,他與她之間卻再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