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沐姝看到慕容謹之此刻背脊微微一動,她蹙眉,又看了白璃憂一眼,她本來就想除掉白璃憂,卻苦於一直沒有機會,沒想到今夜她會自己闖進來,但看謹之哥哥的猶豫,她的心一下子就沉下來了。
白璃憂上前一把抓住小露,將她從地上拉起來,“傻瓜,跪下求有用,你家娘娘我早就跪了。”說完,還呵呵一笑。
就在她說完後,慕容謹之的聲音傳來,“為什麼要出來?”
“我已經說了,我不能眼貪生怕死的躲在一旁,看著自己的人被你殺了,就像是杖斃荷花一樣,她也不過只是因為害怕才會按住我,不過只是一個小女孩。”
白璃憂垂眸,說完,目光又垂落到地上,“我就說過,你總歸是要再殺我一次的。”
“在這裡,朕殺過一個人。”
白璃憂似乎明白了什麼,小說不都是這樣寫的,她也不覺得奇怪,“皇上不會是想告訴我,那個人被你殺了之後,或埋進了土裡,或丟進了枯井裡吧。”
這時,不知道是誰輕輕抽了一口冷氣,“是,就在你踩那地方。”慕容謹之淡淡說道:“你知道的還挺多的。”
白璃憂笑道:“該不會是也跟皇上有一腿的妃嬪吧。”
“就是五年前,病逝的慧妃。”
那個慧妃,她好像有點印象,不是說是病重,一夜就嗚呼了嗎?
“你真的連自己的妃子也殺?”白璃憂的牙根微微打顫,而前面那道身影越發的冰冷蕭殺,“他是朕登基後立的第一個妃嬪,跟著朕足足八年,但是朕在五歲時就認識沐姝了,白璃憂,你明白嗎?”
她心裡一沉,突然放聲大笑,他決定殺她了!
“與我何干?要殺便殺,別說這麼多了!給個痛快吧。”
楚沐姝咬著牙,此刻跪下,低聲道:“皇上,沐姝求您,放過她吧。”她不傻,不能讓這個女人成為她的謹之哥哥心中的無法抹去的硃砂痣。
白璃憂咬牙,放開小露,走到楚沐姝面前,“不需要你的求情,我自從進宮後,從未討厭一個人,也並未主動招惹一個人,但是你絕對是我最討厭的那個人!所以你的求情對於我來說,是一種負擔。”
之後,她抬眸看向慕容謹之,“皇上,我學不來你心愛之人的胸襟,我這人生來就小氣,我如果是愛了一個人,就是一生一世不會改變,所以我也希望那個人也跟我一樣。”
“皇上,你處境艱難,我明白,所以我這樣人根本就不配跟你一起,承受你的寵愛,自然像淑媛這種性格上完美無瑕的人,才是最適合你的人,也難怪皇上您費盡心思將她弄進宮中。”
楚沐姝怔然的看著她,蒼白的一張臉上決然之後的平靜,但卻能透出一種流光溢彩的傾城之美,她也在這時似乎明白了謹之哥哥為何對白璃憂與其他女人不同,所以心中越來越不篤定白璃憂在自己心愛男人心中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存在。
或許,白璃憂死了是最好的,一切又可以恢復成以前那樣,她心中一陣苦笑,“白璃憂,你對我有過恩,所以至少現在我不可以讓你死在我面前。”
“恩?”白璃憂不解,“不可能的,你想我死,我也不會想你什麼好。”
楚沐姝道:“沐姝的父親是謹之哥哥母親的表弟,我母親嫁給了我父親,可我父親在娶我母親之前已經有了幾房妻妾,沐姝在家中從不受寵,這本也沒什麼,沐姝知自己身份,只不過是小妾所生,自然不能與家中其他早進門姨娘所生的子女相提並論——只是命運就是那麼奇妙,那一年,臨近年關,各房的姨娘與哥哥姐姐們都分到了做新衣的綢緞,大娘的女兒分到了一條翡翠玉珠鏈,我心中很是羨慕,可是那條鏈子最後不翼而飛,大娘一口咬定說我偷去的,我不肯承認,大娘便讓家中奴僕將我狠狠抽打了一頓,家中沒有一個人幫我說話,我只能承認,之後偷偷跑出家,那時大雪紛飛,我一個人在街頭流浪了數日,又冷又餓,最後暈倒了白府門外。”
楚沐姝看她一眼,繼續說道:“是你救了我,將我帶進白府,給我穿的,給我吃的,沒想到在白府見到了先帝與謹之哥哥的母妃,姨媽見我可憐,便將我帶進宮中,做了小宮女,後來姨媽失蹤,我便被謹之哥哥送到了江南避禍,所以那日如果沒有你,我可能早就餓死在街頭了,也不可能見到先帝與姨媽,更不可能與謹之哥哥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