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悠然道:“哼,秦世嘉那心思,本宮深知——千葉外姓的五大藩王中,秦家包衣出身最低,如今想要攀上金枝玉葉,在五大藩王中揚眉吐氣,那本宮就成全他,賣他這個人情——另外再許他一些好處,以後等龍秀稱帝了,華芝也是龍秀的妹妹,到時候再給他一城,他是名利雙收,何樂不為?這樣子了,還怕他不相助本宮?或怕他反悔不成?”
二更時,白柏書與慕容龍秀先後離開,偏殿中只剩下太后與望舒姑姑。
“望舒。”太后緩緩睜開眼睛,“你與哀家去密室看看。”
“是。”望舒扶上她的手腕,微弱的燭光將兩人的身影在偏殿中拉得長長的,白秋月口中的密室,其實就是她寢殿下面一間小小的房間,裡面除了一道長長的甬道通往房間,其他擺設簡單,不過牆壁上掛著令人恐怖的刑具。
那間密室裡的牆上,鎖著一個臉部被千刀萬剮的女人。
在密室內的一張椅子上坐下,白秋月輕笑,“思瀾,這些日子來可好啊?哀家最近甚是惦念著你。”
女人聲音沙啞,喉嚨像是被什麼利器刺穿,“太后,放心,臣妾還活著。”
“哼——哀家是多慮了,思瀾怎麼會死呢?思瀾從一出生就像是蟑螂一樣頑強呢,而且哀家也不會讓你現在就死,思瀾,你的兒子現在每天來給我請安,對我盡孝,著實是個好孩子,不過哀家已經厭了——過不了多久,哀家就送他來陪你,知道哀家為什麼在這間房裡放了兩口缸嗎?”
女人忽然激動起來——
“因為到時候,哀家要將你們兩母子都做成人彘,放在缸裡,永遠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密室裡,陪著哀家——”
“白秋月,你想怎麼樣!”女人厲聲尖叫起來,她整個人被鐵鏈固定在牆上,無法動彈,能動的只有脖子,她拼命掙扎,將鐵鏈磨得逝嘩啦直響。
而白秋月卻依然淡定繼續說道:“那兩口大缸,是哀家命人去雲龍窯專門為你們兩母子訂做的,上面還鑲嵌了不少的珠寶瑪瑙,翡翠玉石,倒也不委屈他的身份。”
“十六年前,他登基那晚上,僥倖逃過一劫。”白秋月眉間一沉,很快又笑出聲來,“僥倖的事情也不會發生兩次的,這個皇位,他已經安然坐了十六年,已經夠了。”
女人冷笑,白秋月猛然起身,指著她,“你在笑什麼?”
“我是笑你要枉費心機了。”
母子連心,郭思瀾是慕容謹之的生母,是一個聰慧的女人,剛才因為害怕她說的那些話成真才會失態,現在逐漸冷靜下來,淡淡道:“十六年前,你白秋月得不到的,就是到了今時今日也一樣得不到,既然老天爺十六年前要思瀾的兒子坐上皇位,那就是天註定,既然思瀾的兒子能穩坐十六年,那必定也能在坐十六年!太后娘娘,不屬於你都東西,始終都不是你的!”
白秋月怒道:“給哀家閉嘴!”說著,望舒會意,抽出袖中的一柄小刀,揚手朝她臉上剜去:“你這個賤人,當年你不過是白家最低賤的奴婢,不是哀家看得起你,將你當親姐妹相待,你有機會勾引先帝?哀家是明媒正娶的太子妃,哀家雖無兒子,但已收養龍秀為子,就是你這個賤人,在先帝耳邊吹風,慫恿先帝立你為平妃,立你兒子為世子,按尊卑長幼,也輪不到你這個賤人生的兒子做王,你這麼做,豈不是要絕我白秋月!”
“因為先帝愛思瀾,愛思瀾為他生的孩子,而你,太后,你太要強了,也揹負得太多,先帝早就看穿你,讓你在他與白家選擇,你一定會選擇義無反顧的選擇白家。”女人自信的輕聲說道。
“是嗎?”白家後代世代習武,女子也一樣,奪過望舒手中的尖刀,手一揮,手力之大直接割掉了女人臉上的一塊血肉。
女人咬著牙,硬生生的受下這一刀,沒有流一滴眼淚。
那讓她堅持了十六年沒有死去的聲音又恍然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