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白璃憂懷中抱著竹熊安撫,好似根本沒有聽到慕容謹之的話,心中那抹寒冷早已和竹熊的體溫交鑄在一起,手腳一陣冰冷,冷裡的目光從她身上掃過去,這次不必看,她也知道是那個人的。
耳畔傳來他醇厚的聲音,記得第一次聽見這個聲音,猶如天籟一般,“雪婉聽封。”
白璃憂靜靜的看了雪婉一眼,雪婉似乎怔了一下,隨之嘴角微揚起,搖曳裙襬,緩緩跪在了他面前。
“愛妃才德兼備,封為端淑貴妃,入主濃華殿。”
頃刻間,一室的謝恩,很應該的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天雪宮內的人,分成了兩撥,一撥興高采烈,一撥蒼白如紙。
終於,白璃憂揚起下巴,對上了他的目光,清眸似水,一片冰涼,他的手指穩穩的扣在雪婉肩頭,那個姿勢,可是認為是一種保護。
他也對她做過,沒想到對其他女人做起來也是那麼自然,她嘴角微揚,是啊,憑什麼啊,從一開始,他也不愛她,她也不愛他的,不過一場孽緣而已,也許他對她做的,與愛無關,只關乎一個帝王的臉面而已。
“愛妃,你現在有權利處理任何來這裡冒犯你的人。”慕容謹之微微沉聲說道。
帝君賦予的生殺大權,在一室注視的目光中,雪婉看見了所有人的羨慕,她輕笑,展開如花般的嬌豔,道:“請皇上息怒,臣妾並不想懲罰任何人,就饒過白嬪妃吧……只是那個侍女不僅冤枉臣妾身邊的人動手在先,之後又慫恿自己家主子來鬧事,這樣不發罰不行的,荷花,替本宮掌嘴二十。”
還真有這樣顛倒黑白的事情?
彩霞悲憤,幾次欲過去在帝君面前解釋,卻每次都被白璃憂拉住手,眼看著荷花一臉蔑視的笑著走來,彩霞涼了心,對她如此不爭的行為,不誤怨恨,用力掙脫她的手,大聲喊道:“娘娘,你是主子,你就是叫彩霞去死,彩霞也不會皺一下眉頭,不過見人罵你藥罐子,奴婢就是氣不過!”
白璃憂低頭不語,彩霞冷笑仰頭,一聲清脆的巴掌落下的聲音傳來,荷花下掌時,故意挑起尾指的指甲重重劃下來。
那張因為常年纏綿病榻而蒼白的臉,破了一道口子,鮮血流淌下來,一滴滴的落下,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包括向來冷靜的,將情緒都暗斂起來的慕容謹之,驚愕都來自於受下一掌的人……白璃憂懷中抱著那隻竹熊,一手推開彩霞,巴掌便結結實實的落在了她的臉上。
白璃憂也是發了狠,抹去嘴角流出來的鮮血,仰頭環顧四周,輕聲道:“還有十九下,繼續!”
彩霞驚愕,立刻上前扶住她,啞著聲音哭了出來,“娘娘,是彩霞該死,是我不好,你別這樣為我擋……”
彩霞放在她面前,死死的瞪著荷花。
白璃憂看向自己帶出來的濃華殿的婢女,太監,道:“我還是你們的主子嗎?”這些人,大多是她出宮之前就在濃華殿服侍的,所以也算是跟了她多少年了,他們這些下人,遇上個脾氣好的主子算是運氣,要是攤上個跋扈,脾氣古怪的,輕則非打即罵,重者就是個死,何時又曾見過為了奴才甘願受辱的主子啊。
其實,這些年來,她進進出出宮中,名聲在宮中是極為不堪的,從皇后到廢后,再到禍國的紅顏,直到現在,她本應該在宮中萬分小心的,如果再有什麼事發生,恐怕是再無立足之地,但是她卻仍然替彩霞承受懲罰,說沒有觸動,那恐怕也是假話。
所以,他們最後一個個的都緩緩的站到了白璃憂身邊,包括之前都在地上痛苦不堪的幾名太監,從地上爬到了白璃憂身邊去。
“把彩霞拉到一邊去!”白璃憂絕美一聲輕笑,眾人不解,但仍是照做了,彩霞愣住了,喃喃說道:“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