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們都知道在國家之間,他們那從小一起長大,共同走來的情誼,根本不算是什麼,韓良自尊心又是極強的,被人懷疑後,反倒是牛脾氣也上來了,最近一年,慕容謹之有個頭痛腦熱的,也不在為他診治,而這次他心中萬般不忍,終究走上前,但卻被慕容謹之喝止住,說不讓他碰自己。
其實兩人,不過就像是小時候為了一些小事而置氣。
白璃憂看見他這模樣,胸口狠疼,如同被一刀穿心,可看見她跪跌在床榻便,一動也不動的樣子,隨侍在側的軍營大夫心急,忍不住催促,“娘娘,請快快醫治陛下吧。”
她這才如夢初醒,茫然轉身,看著香爐,“這香爐斷了多久了?”
“斷了三天。”
“為何斷了三天,本宮明明有準備足夠的藥粉。”
“陛下剛回來時,身上一直流血不止,娘娘備的藥有止血功效,所以當時奴才就多放了一些下去,以為這樣就能幫陛下止血,可是沒想到初時確實有效,但是後來就不管用了,因為陛下身上的傷有幾處實在沒有辦法止住血。”郭麟痛哭流涕哭訴著。
“這樣止不住血的情況持續了多久?”
“兩日。”白璃憂痛的,累得無法去深究,只能用僵冷淡雙手,開啟藥匣子,掀開香爐蓋,將匣子只能能夠止血的香料,一半扔進香爐中,一般磨成粉末,灑在他受傷的位置上。
片刻,營帳中,香氣漸漸濃郁起來,芬芳到幾乎勾魂,而慕容謹之眉間的結也徐徐的展開,“是你嗎?璃憂!”
他閉著眼睛,痛苦的呼喚。募地,她渾身一僵,心上那把刀,也刺得更深,“璃憂!”
她屏住呼吸,咬著唇,回國頭去,床上的人已經蜷縮成了一團,英俊的臉上因為疼痛而難以忍受,既而變得猙獰,即使他呼喚著自己的名字,她還是感到一陣艱辛,靠到他身邊,俯下身,輕聲回答:“謹之,我在這。”
聲音好像是觸動到了他的神經,他窮兇極惡的伸手,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她擁抱在懷中,如同要揉進骨血中,劇烈的疼痛,無情的折磨著他,讓他瘋狂昏沉,那種感覺就像是有時被烈火噬骨,五臟六腑都置在熱油中,有時又像是冷如寒雪,連血液都在瞬間被凍結。
那股疼痛,如同針刺,如同刀砍,在被一刀刀的凌遲處死,如同有著無數人,正在以齒撕裂他的血肉。
白璃憂撫著他的頭髮,感受到他的顫抖,痛苦,不自覺的她眼前的景物也逐漸模糊起來,心也痛到無以復加。
而香爐中飄出來的白煙,讓他傷口的血逐漸凝固起來,也在這陣濃香中陷溺下去,痛楚逐漸被全身一陣舒適取代,他猙獰的神情也逐漸的鬆懈,深吸著真正花香,墜入深眠中,“別離開!”他依然在夢中呼喚,“我在這,一直都在。”白璃憂輕聲說道,用一雙纖細的手,擁抱他。
“別走。”他喃喃自語。
而她也在他耳畔,回應他的每個呼喚,“我不會走。”她答應他,也在小聲的吩咐郭麟,“去找一個鐵棍來,放在爐火中。”她的藥粉只能暫時幫他止血,想要止血還得靠其他辦法。
說完,她緊擁著懷中的男人,儘管抱在懷中了,可是內心還是無法遏制的疼,更無法阻擋的流下熱淚。
抬眸便看見依然杵再門上,眼中仍對她充滿戒備的韓良,她煩死這個人了,他不是天下第一的神醫嗎?為什麼不出手相救,就這樣看著慕容謹之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