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被人徹底戲耍了一番,找不回場子也不能丟了裡子,事情發生,自然冤有頭債有主,只消暗號一發出,蝶谷中高等的追蹤者自會循著細微的線索探查仇家,皇甫承熾問的,便是可能出手的仇家或敵對家徹查結果。
底下那人點頭,趕緊將那離奇的結果道出:“稟谷主,今夜除去巡城增加了人手的五城兵司馬,動靜稍大的便有聖上的近衛軍,並二皇子的暗衛。但此外,步軍巡捕五營、左右翼前鋒營、城守衛也皆有異動、只明面上行動的目的地卻皆非居雲峰蝶谷所在)。”
這人說得快,那一個個的官職名詞楚霓聽著,半點概念都沒有,倒是聽到皇甫承熾冷笑一聲,突然就提起了秦餚冽。
他冷笑一聲,問道:“那鎮國將軍府就半點動靜皆無?”
稟報那人接過話:“是,秦將軍今日戌時未到便一直獨自在珍饈閣飲酒,時至蝶谷遭伏這段時間,都還未離開。”
調查的結果跟今夜蝶谷被突襲一般,就是一個笑話。
楚霓聽著那人彙報秦餚冽動向,臉上木然的表情有了一絲裂痕,心中壓抑的糟亂和酸澀又開始翻滾。
思緒一雜亂,直到皇甫承熾喚了她第二聲才回過神來。
周遭皆帶著或多或少不滿的眼神讓楚霓不自在得緊,特別是啞嬤,那雙眸似蒙著一層白翳一般,更叫楚霓心中滲得慌。
看向皇甫承熾,只見他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微俯身,手撐著膝蓋,勾著微翹的眸子看著她。
楚霓裝出誠惶誠恐的模樣,連忙俯首道:“小的惶恐不敢仰視,請谷主示下。”
明擺著這一圈都是個中高手,對皇甫承熾是絕對的俯首稱臣。如果單挑那不好說,但打群架是打不過的。
今晚蝶谷發生的事情是一筆爛賬,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被帶回來?跟自己有什麼干係?楚霓還是決定先低頭,其他容後再想。
看著楚霓演戲,皇甫承熾心下覺得好笑,今晚被狠狠打了臉也不那麼氣悶了,當下表情緩和了些,直起身,下巴微抬起,眼神俾睨狀看著楚霓。
良久,才語調幽幽道:“我且不論你自作主張與秦餚冽鬧,生生斷了我的計劃,待你回去,無論你用什麼方法,都要將秦餚冽給我哄好了。我需要什麼東西你早知曉,取得回來,便暫且放你與那陸家一條生路,若是再攪了我的計劃,你不惜命,也可以試試。”
皇甫承熾分明幽幽說著話,語調起伏也沒多大,但他媽的就是一番話說得跟勾魂閻羅一般,配上他那勾著唇俾睨的模樣,就是能令人髮指心中發顫。
許是覺得效果對楚霓還不太足夠,皇甫承熾抬指磨了磨下巴,加了句:“適時,便與你先前叛逃的賬一併算罷。”
楚霓還能怎樣?
理智讓她垂眸道了句:“是”
而後那將楚霓帶來的男子,便重新將黑布緞重新蒙上楚霓的雙眼,許是在皇甫承熾眼下行事,倒不怎麼粗魯。
楚霓走出屋子之際,屋中一行正在詢問皇甫承熾該如何處置今夜之事。
皇甫承熾的聲音向來懶散:“查明今夜谷中人動向,異者,殺。”
一嘶啞可怖的聲音問起:“被斷了手腳筋骨的……”
分明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皇甫承熾言辭淡淡,一句“無用的,便毀了罷,留著作甚。”直接決定了那百數諜者的生死,似比螻蟻還不如。
楚霓一路順從,沒有像來時那樣,費盡心思反抗,倒是好受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