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關己事事休,且那玉笙軒的丫鬟不過剛上值不久,候著等提食盒的丫鬟們都不認識那玉笙軒當值的。
是以,也沒人去開口應那婆子,皆眼觀鼻鼻觀心。也是內院廚房這婆子慣是嘴碎的,沒人願找事兒。
便只在這處幫廚的婆子們開始逮著八卦當奇聞,叨叨唸念起來。說著現下的丫鬟們著實眼高於頂,入了內院就把自己當根蔥了,沒規矩云云……
八卦且說著,但是活兒還是得周全了來。那玉笙軒住著的可是大人物,底下丫鬟沒規矩,總不能讓主子等著不是?
那管事婆子眼珠子一轉,就又想起剛調來不久的周月露。
半月前,那周月露偷跑到小主子院兒裡頭被抓住,雖沒偷沒搶沒壞心,但是隻要將前陣子剛吹起來的‘通房丫鬟’風與那樁事一合上,反正周月露是半字兒沒說,留言卻是傳得有板有眼兒的。
臨安公主疑心,卻是念及舊情。
周月露她爹將她調遣到外院做雜活兒,待了半月這也就過了。
主子們的院子是進不得了,但是周月露還有一個管採買的娘啊。這外院哪裡是什麼好待的地方,這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明是不缺人的,但周月露就是能進得這內院。
要說對此不服的,大把人在。
卻是比不得人家有能耐的老子娘,再不滿,碎嘴的也只敢躲在背後說一說。
這周月露自調遣到這內院廚房,到底是進來接什麼活計的,沒人知道。
她娘因著採買的差事,跟眾管事的都要好。依著周家兩口子身負的要職,人家老子娘半句話沒發,大夥兒也就都十分給面子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是以,這周月露來這兒好幾天了,雖日日跟她娘來這處上值,但話不多,也不怎麼和人交往。沒人喊幹活就靜靜待著,大多時候大夥兒忙著忙著總還是要忘了這人。
那管事婆子想與周月露的娘湊近,卻遍尋不得門道。早間也是那玉笙軒的丫鬟沒來,恰巧周月露往她眼前過,被這婆子招呼去玉笙軒走了一趟差。
分發食盒的婆子心想,早間周月露走那一趟也算辦得妥帖,若是能讓她走動走動,順便再在內院尋一差事,指不定還能賺她老子娘一個人情。
於是那婆子心下一定,面上一喜,便開始叫喚道:“月露~月露?”
這婆子猛地一叫喚,讓在一旁候著的丫鬟小廝們都紛紛側目。
那周月露原本貓在灶膛後頭想事情,這一聽婆子叫自己,應了一聲也利落站起出來了。
收斂好面上神色,擺上規矩的笑臉,上前對那婆子道:“管事的,您有何吩咐?”
那婆子見周月露規矩懂事,圓胖的臉上笑意更甚:“來,月露,你今日去那玉笙軒送過食,這不那玉笙軒的丫鬟又沒來,你來將這食盒再送了去。”
那婆子一邊說一邊將那食盒提了來,往周月露手上送。
平常叫到院子,若是手腳慢一些還要被那婆子擠兌。如今遇著這周月露竟就狗腿至此了,這一遭就有丫鬟看不慣了,輕“呲”一聲偷偷地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