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春夕街倚紅樓裡的姑娘們，於歌臺舞榭上皆鉚足了勁，歌鶯舞燕，無一不精，楚霓閒著無事跟著冬子穿堂跑，看了一整晚的衣袂飄飄，到後面眼前一直都是花的，也算是見識了何謂花天酒地。
直至亥時將至，蕭嫵兒最後一個妝面畫好了，楚霓才得以與她道別，而後由冬子引路，自後門出的倚紅樓。
大抵是因著今夜這春夕街陣仗搞得大，又是蕭嫵兒出場足夠惹眼，陸陸續續不斷有客上門，燕春樓是怎樣的楚霓沒見著，但是這倚紅樓座無虛席就是。
門口擠滿了人，樓子裡還非得使勁擠出幾個身強力壯的龜公擋著一些客，方才好過些，也是無法，楚霓這才走的後門出。
春夕街前街楚霓就不想去湊熱鬧了，冬子給楚霓指了路，說直走後拐出小巷，能見一河，沿著河走再拐兩拐就能走到走馬街，就是稍遠點，要上繞一繞。
遠一點倒是無礙，楚霓著實沒興趣到春夕街主街上人擠人。
來這兒這麼久，這也才第二次見這炎城夜景，今夜城西這塊的人流皆被春夕街那兒引了去，河邊倒是清靜得很，後頭各花樓燈燭輝煌，遠遠襯到這處，也僅餘燈火闌珊。
河邊沿岸零散立著些個楊柳，河水靜靜流淌，偶爾一陣風拂過揚起柳葉枝條，帶著水汽的溼潤，緩了緩秋日自有的燥意，剛才在倚紅樓又是熱火朝天的，楚霓不覺就又往河邊走近了些。
楚霓舉著手伸了伸懶腰，還有一個時辰才宵禁，時間足夠了，早些回去若劉婆婆還是陸大夫還沒睡反倒不好，也不急就慢慢走著，權當散步了。
但是與人煙稀少處走，還是走夜路，就是不遇到鬼也會不怎麼順心。
楚霓從河水中蹬著腳使勁冒出頭，“次奧！什麼鬼？”！
秋葉涼，乍入河中，楚霓被那河水冰得打了冷顫，好不容易求生意識和應急能力起了反應終於從河中冒出頭，方才那個一展臂就把自己一脖子勾下河的王八蛋又把自己的腰給樓上了。
“媽……”
‘的’字還沒能來得及吼出來，楚霓又被往下一扯，“咕嚕咕嚕”嗆了口河水，差點沒當場告別這個呆了不過月餘的世界。
水中有浮力，縱使力量懸殊也能在水中稍得抗衡，更何況那王八蛋並沒有暈，不是那種求生欲驟起，抓住浮木就死沉的。
那人的手掙不開，楚霓也就放棄在水中掙扎，將氣息調整了一下，就又開始奮力往上游，甫一冒頭，就聽那人也跟著，但在自己身後低喝“快！下去！”
這聲音咋的就這麼熟悉……
但這一下，冰冷的河水瞬間就壓不住楚霓暴躁躥起的火氣，正準備罵罵咧咧幹上一頓，楚霓知道那人為啥使勁想把自己摁下去了。
岸上至少還燈火闌珊呢，遠遠的就見著幾個黑衣人朝這岸邊跑來。
果真沒好事！
楚霓一瞬就想起那日香橋會，也不用身後那人扯了，深吸一口氣，猛地就朝水底潛下去，自動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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