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站在艾維尼亞廣場中央，太陽正在西沉，將他的影子拉長在地上，遠處的潤德大廈玻璃幕牆對映著天空席捲的暮雲，呈現一片灰白之色。
他繞著整座大廈觀察了二十分鐘。
這棟樓的一切結構都在楚子航腦海裡構建起來，現在他甚至可以閉著眼睛找到裡邊任意一件辦公室的更衣間。
“現在是18：15，距離任務開始還有四十分鐘，行動計劃瞭解了嗎？”耳麥裡響起電流的呲呲聲，施耐德的聲音傳來。
“嗯，明白了。”楚子航回覆，“這項任務其實很簡單，我可以單獨完成，路明非也在。”
“其他人太多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施耐德的聲音冰冷堅硬，“沒別的選擇，這是校董會要求的。”
“一個八人輔助團隊，他們會在30分鐘後和你匯合，我已經讓他們按照普通標準著裝，保證低調簡便。”
“記得收斂一些...”從來不多廢話的施耐德還是忍不住多囑咐一句，他不希望楚子航因為失控被上報，然後受到校董會的監禁調查。
“明白。”楚子航回答依舊簡略。
...
暮色降臨，霧靄般黑沉的雲層將天空遮蔽起來，空氣中瀰漫開來一股子溼氣，厚密的雲層在一起擠壓湧動，像是有什麼東西被包裹在其中，不斷掙扎。
要下雨了。
唐威坐在黑暗的辦公室裡，只有面前的電腦螢幕發散出瑩瑩的慘白色光亮。
桌面上開著植物大戰殭屍，一切順利的遊戲程序忽然被打亂，橫衝直撞的大塊頭伽剛特爾將他佈置的防線一瞬間撕裂開來，慘綠色的字型佔滿整個螢幕。
“你的腦子被殭屍吃掉了！”
唐威身體抖了抖，莫名的心慌讓腎上腺素止不住的分泌，他現在冷靜不下來...
“別想那麼多，唐威，哪有那麼多怪事，你只需要等就夠了。”他這樣安慰自己，看了看外邊陰雲密佈的天空呈現出烏黑之色，這是暴雨的徵兆。
“見鬼！”唐威低罵了一句，“該死的天氣說變就變。”
他看了看螢幕右下角，18：30。
“半小時，只需要半個小時就夠了...”囈語聲在這片空曠的辦公室內格外嘹亮。
點上一根菸，伴隨著尼古丁被肺部過濾，大片濃煙緩緩撥出，把整個人包裹起來，只能看見他的眼睛裡反射著點點螢幕的冷光。
...
18：40，楚子航看了看天空，潮溼的泥土氣味湧上鼻腔，黑幕正在迎面覆蓋而來，一絲絲細雨開始滴落。
楚子航就這樣站在陰影中，雨幕將他籠罩，細碎的雨珠匯聚在發端緩緩滑落，他抱著一根長條狀的盒子，上邊貼著一張紙條“鮮花快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