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起腳,重重地跺下去,他的腳背劇痛,手也不由得鬆了勁。
“做傻事?”她側過臉,冷冷地瞪著他:“你當我會自殺?做錯的又不是我,我憑什麼死?要死也是把你推下去。”
她如此惡聲惡氣,陸正南心裡,卻略微輕鬆了些。
她肯這樣兇他罵他,至少說明事情或許還有轉圜的可能。
“你進去,把門給我關上。”她轉過身,伏在陽臺欄杆上,語氣冷硬地命令。
他只得退回屋裡,關上門,隔著玻璃,凝望她單薄的背影。
那天晚上,她獨自在外面吹了半夜的風,才回到房中,上床背對著他躺下,自始至終,不發一語。
直到聽見她輕淺均勻的呼吸聲響起,他才悄悄地靠過去,將她擁進懷裡,唇抵著她的額,在心中無聲地說了句對不起……
次日清早,她醒來時,在他懷中,她挪移了一下,他的胳膊立即不安地收緊,眉頭緊蹙。
心裡滋味複雜,她最終還是拉開了他的手起身,去了浴室。
而過了不久,便聽見他叫她名字的聲音,那樣慌亂。
下一刻,浴室的門被推開,她從鏡子裡看見了他鬆了口氣的表情。
他始終,怕她走了。
眼底起了澀意,她垂下睫毛,匆匆洗漱,不再看他。
他也慢慢挪過來,站在她身邊刷牙,鏡子裡映出兩個人的身影,看起來,似乎依舊那樣親密和諧。
等她洗完出去,他也馬上跟出去,她換衣服,他也換衣服,她下樓,他也下樓,亦步亦趨。
她忍無可忍地回頭瞪他:“你幹嘛?”
“我陪著你。”他小聲說,像個自知犯了錯的孩子。
葉初曉抿了抿唇,欲言又止,轉身徑直走進廚房去準備早飯,他自然還是緊跟著。
全家人吃過早飯,老爺子送米粒兒去上學,葉初曉留在家裡收拾,陸正南看著她如常忙碌,沒有離開的意思,才放心了些,開了手機,想打個電話去公司交代一下工作,然後便專心留在家陪葉初曉。
可剛開手機,秦悅的簡訊就進來了,那鈴聲,讓葉初曉的動作停了一下,敏感地望過來。
陸正南此時,點開也不好,不點開也不好,最後終於深吸了口氣,直接拿著手機走到葉初曉面前:“是秦悅發來的簡訊。”
從今天起,他決定什麼事都再不瞞她。
當著葉初曉的面,他開啟那條簡訊,她本不想看,但還是忍不住,瞟了一眼。
看清那句話時,她的眼中,淡淡浮起一絲嘲諷的笑意,什麼也沒說,繼續低頭掃地。
昨晚她站在外面,想了半夜。
陸正南說的話,似乎並不是謊言,當初她在香港的時候,的確有一天給他打手機怎麼都打不通,他後來說是宿醉未醒,而且接連幾天都是情緒低迷。
而最近,直到辦復婚手續那天之前,他的行為的確並未出現異常,也符合他說的突然知道秦悅懷孕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