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禛上了車,開始車速很快,後來又漸漸緩了下來。
他逼著自己深呼吸,努力冷靜。
陸正南說施曼得了艾滋,而施曼最近的確行為相當反常,兩者結合起來想,他不得不相信。
那麼,到底會不會傳染給他?
回想最近和施曼上 床,他應該都是做了措施的,可是,會不會百密終有一疏,在哪次出點什麼紕漏,而且生活在一起,會不會有其他的感染機會?
不管怎麼自控,腦子裡的思緒,還是如一團亂麻。
他開車回了住處,第一件事就是上網,查艾滋病的早期症狀。
似乎沒有,又似乎有,何況上面說,有的人之前徵兆並不明顯。當看到上面說可以自己買試紙檢測,他又立刻出門,去藥店買。
當他站在收銀臺前的時候,他感覺像是別人都在看他手中的東西,匆忙付完款,便落荒而逃。
再次回到家,他匆忙進衛生間去檢測,等待結果的時間,是15分鐘。
每一分鐘,都似乎比一個世紀更漫長,他在房中走來走去,猶如困獸。
終於,時間到了,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將試紙拿著和說明書對比。
陰性。
他雙臂撐在洗臉檯上,望著鏡中的自己,大口喘氣。
嘴唇終於恢復了些血色,他試圖輕鬆地對自己笑一笑,可彎起嘴角,眼神卻依然是慘淡的。
緩緩走回床邊躺倒,他閉上眼睛,心裡卻又開始懷疑:萬一試紙不準呢?萬一剛才時間沒掌握好,結果出了錯呢?萬一……
他被若干個萬一擾得瀕臨崩潰,將臉埋在枕頭裡,卻又突然想起這枕頭施曼睡過,頓時憤怒地將它扔到角落,隨即又覺得連這床,這房子,都有施曼的痕跡,都有她留下的髒東西,連他自己也是。
他憎惡所有的一切,包括自己。
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他從櫥櫃裡找出一瓶酒,自斟自酌,到最後,拿著酒瓶一飲而盡。
終於醉了,他人事不省地伏倒在桌上,有一滴冰涼的液體,落在雪白的紙面上,暈開……
而那天晚上,陸正南迴到家,亦是心情壓抑到了極點。
他討厭施曼,也恨過齊禛,可他仍舊不願,他們落到這步田地。
吃過了飯,他沒有像往常一樣陪著米粒兒和葉初曉,而是藉口有工作,進了書房。
這個訊息,他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直至午夜時分,確信她們母女睡了,他才回到臥室。
米粒兒又踢了被子,小肚皮涼在外面,他坐到她身邊替她蓋好被子,看著她天真的睡顏,沉沉嘆息。
無論怎麼樣,齊禛都是她的親生父親,如果他真的……孩子的人生裡,一定會有無法彌補的缺憾和傷痛。
“你怎麼還不睡?”這時,葉初曉睜開眼睛看見他,迷迷糊糊地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