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經營,陸正南看似放權給了齊禛,卻在各個關鍵位置,都安插上了自己的人,而且每週一次例會,聽各部門的工作彙報,抓得很緊。
而北京那邊,如今齊禛既然已不是總經理,便不能公開發話,施曼如今又是經常不見人影,陸正南便借這個空檔,開始收復失地。他將一些本就已經不賺錢的產業乾脆變賣,用回來的錢去還銀行的債,並以不作為不稱職為理由,裁掉了大半齊禛提拔起來的人,將原來的老將又換了回去。
齊禛兩頭受制,心中憋悶,為今之計,還是得拉攏施曼,畢竟只有以她的身份,才有正大光明和陸正南爭的餘地。
可如今,他們之間的關係似乎反過來了,他打過去的電話,施曼根本不接,打的次數多了,她甚至關機。
不得已,他只好又回了一次北京。
當他來到別墅,施母看見他,嗤笑了一聲:“喲,稀客啊,這是哪陣風將您吹到這裡來了?”
“媽,小曼呢?”他輕聲問。
施母更是陰陽怪氣:“今兒叫得可真親熱,以前求都求不來啊。我們家小曼不在”她拖長了聲調,冷眼看著他。
當初石磊的案子,她跑前跑後,他卻是一腳將施曼踢開,差點就把施曼踢到了牢裡去,現在即使出來了,也是成天失魂落魄,看著這樣的女兒,她又怎麼能不怪這個絕情的女婿?
齊禛看著她抱臂攔在門口的模樣,知道今天不過這一關,便見不到施曼,笑著放軟了口氣:“之前是我不對,現在時間久了,想想還是隻有小曼是真心對我,媽您讓我見她一面,談一談,彼此也好解開心結。”
說到底,施家以前還是靠了他,而且如今和另外那一邊相比,已是力量懸殊,恐怕以後還得靠他。施母心念轉了轉,不再拿喬,閃開身放他進來。
齊禛隨即上了樓,推開臥室門,儘管是大白天,可是房中的窗簾拉得密不透風,也沒有開燈,床上的施曼,就如死了一般,沒有任何動靜。
他慢慢走到床邊,見她用被子蒙著頭,動也不動。
“施曼……小曼……”他喊她的名字,她仍是毫無反應。
皺了皺眉,他終於伸出手去碰了碰她,卻發現她身體有些燙。
他愣了愣,轉身出屋,站在樓梯口叫施母,說施曼好像病了。
“病了?”施母趕緊上來看:“這兩天她都在睡覺,也沒下來,怎麼就病了?”
果然在發燒,雖然不是特別重,但精神這樣昏沉,看起來不太對勁。
“趕緊送醫院吧。”齊禛這時,發揮了一個丈夫應該發揮的作用,用毯子裹住施曼,抱著她下樓。
施母看著他們的背影微怔了片刻,隨後也跟上……
因為之前的病況不明,醫生也無法準確診斷她發燒的原因,便先開了抗生素。
滴到半瓶的時候,施曼終於醒了,當她看見坐在床邊椅子上的齊禛,眼神愕然,閉了一下眼睛才重新睜開,自嘲地笑:“原來是真的,我以為做夢呢。”
“怎麼弄成這樣?”齊禛沉聲問。
“不知道。”施曼木然地望著天花板,聲音輕飄飄的:“天天就睡啊睡啊,睡到也不知道自己是活著,還是死了。”
齊禛沒說話,只是靜默地望著她。
她似乎無法承受他的目光,用手遮住臉,長嘆了口氣:“你幹嘛還要來招惹我呢?我們兩不相干不是挺好嗎?”
“別說這種話了,我們是夫妻。”齊禛終於開口。
“夫妻?”施曼重複著這個詞:“你不說,我都忘了。”
“小曼!”他突然拉下了她的手,逼她和他對視:“你不能這樣!”
她怔怔地望著他的眼睛,那麼深邃的一雙眼睛,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她就覺得自己會溺死在裡面,到了今天,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