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葉初曉回到公司，唐茜茜見了她，臉上的表情少了幾分平時的頤指氣使，卻又多出些莫名的敵意。葉初曉不知道昨天她暈倒的時候，陸正南到底說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只能裝傻，埋頭幹活。
可到了不久，她卻被唐茜茜的內線電話叫進了辦公室。她推門進去，唐茜茜一伸手：“坐。”
這是第一次，她這麼客氣，葉初曉微怔。
唐茜茜此時的眼神，帶著某種曖昧，將她全身上下掃視了一遍，像是剛發現似地問：“你昨晚沒回家啊，怎麼衣服都沒換？”
葉初曉心裡咯噔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
果然，唐茜茜緊接著開口：“這也難怪，剛才陸先生打電話過來，說這個專案必須由你全程參與，不然就找別的公司做。”
葉初曉耳邊嗡地一響，垂在身側的手，下意識地握緊。
“好了，你出去吧，下午記得去雲水量戶型，陸先生說三點在房裡等你。”她故意把“在房裡等你”幾個字的語調拖得很長，葉初曉沒有說話，默默地轉身出去。
而那天中午，葉初曉去洗手間的時候，聽見隔斷門外，兩個同組的設計師正在八卦，而她們八卦的物件，分明是自己。
“你聽說沒，那個新來的助理居然被客戶點名要求跟專案哎。”
“就是，那種單子，我們這些正式的都沒機會，她居然上了，你看她今天來上班，穿得還是昨天出去見客戶的那身衣服，誰知道……嘖嘖……”
“看來真是行行都有潛規則啊。”
兩人嬉笑著出去，葉初曉這才開啟門出來，到洗手檯邊，看著鏡子裡自己那張蒼白的臉，忽然自嘲地一哂。
潛規則？她如今混到這份上，是不是應該慶幸還有人願意潛她？
陸正南，你為什麼就不能放過我？
捱到下午兩點，她收拾好東西，在周圍異樣的目光注視下出門。
雲水坐落在一個重點風景區內，屬於某些特殊人群享受的特殊待遇，入口偏僻，而且下了公汽還得步行很長一段路，今天太陽很烈，又剛發過高燒，葉初曉走到一半就覺得有些暈眩，只好在路邊找了張石凳坐下歇會兒。
她正低著頭揉額，忽然從拐彎處過來輛黑色路虎，唰地停在了她面前。
車窗滑下，露出一張熟悉而又可惡的笑臉：“怎麼坐這兒，快上車。”
又是陸正南。葉初曉站起來，神情淡漠地拒絕：“不用了，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