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即便是有羅汝才的出頭,李定國還是有一些遲疑,尤其是看到義父張獻忠一臉的不滿,心中愈發的忐忑,但還是一咬牙,爽朗的聲音回蕩在大廳裡。
“義父,各位首領,眾所知周,如今的北方,已經全部落入闖王的手中。現在,大順朝陳兵于山東與河南的大軍就有近百萬人,形勢已經十分明顯,闖王並不滿足北方的地盤,想要吞併整個南方,如此大勢之下,絕非哪一個人、哪一方勢力能夠阻擋的。”
“而且,在這短短的半年多時間裡,李家軍以雷霆萬鈞之勢,一舉佔領了北方,斬殺十萬清軍,尤其是建國之後,更是在北方五省穩穩地站穩了腳跟,極為受百姓的愛戴與擁護,這股百姓心聲浪潮還不斷向南方蔓延,若無意外的話,不久之後,恐怕大順軍的旗幟就會插遍整個南方。”
漸漸地,大廳裡安靜了下來,那些竊竊私語的聲音全部消失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李定國的身上。
似乎找到了感覺,李定國的那種忐忑已經全然消失,不複存在,越說越自信,不再懼怕張獻忠那雙陰晴不定的目光。
“各位首領,還有最為關鍵的一點,不用我多說,大家也知道,無論是哪一路起義軍,要麼是陝西人,要麼是河南人,或者就是山西人,其他地方的寥寥。”
“這段日子以來,關於三地的各種訊息,就像漫天雪花一般,傳遍了軍中,那些士卒或多或少,都聽說了大順朝的各種惠民政策,可以分得良田,又有朝廷補助糧食,人心早已浮動,恐怕不願意再戰下去。”
此刻,在大廳之中,就屬高迎恩最為開心,心裡早就樂開了花,但還是繃著臉,故作愁容的附和道:“是啊,定國說的不錯,不知道各位首領那裡的情況如何,但自己人知道自家事,我的軍隊早已是人心渙散,有不少士兵趁夜逃走,返回老家務農去了。”
一時間,氣氛變得有一些異樣起來,嘆息之聲不斷,一些起義軍首領也說出了自己的處境。
“哎...誰說不是呢?李自成也太會蠱惑人心了,我的部下一看到家裡人送來的信,知道家裡分得了良田,當天夜裡,就走了幾百號人。”
“我那邊也是如此,每天都有人趁夜溜走,目前為止,減員都快過半了。”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大順朝的那些政策就跟長了翅膀一樣,莫名其妙的就出現在了營中,為士兵中所熱議。現在的他們,心裡都跟長了草一般,癢癢的,全都坐不住了,要不是我的那些心腹部將看得牢,日夜巡邏,非得跑光不可!”
聽到眾人的牢騷,埋怨不斷,說的話直洩氣,高迎恩的嘴角不易察覺的抖動了一下,轉而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眉宇間散發著若有若無的得意氣息。
“依我看,大家也不要再討論什麼了,幹脆就直接接受大順軍的收編算了。趁著咱們手裡還有一些人,還有談判的籌碼,如果人都跑光了,人家大順軍還不一定願意收編了呢!”
一名首領突兀的喊出這一句話,頓時打破了大廳裡的頹廢氛圍,高迎恩聞之心裡一喜,完全是一種本能反應,脫口朗聲附和道:“是啊,趁著大家還有談判的籌碼,幹脆大家一起行動,答應大順軍的收編算了。如此一來,還能博得一個好去處,爭取更多的利益,何樂而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