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兩位公爵囁嚅推遲的話語,再一看兩人畏懼如虎的模樣,朱由檢只覺得既好氣又好笑,堂堂的開國勳臣的後代,子孫綿延先輩的爵位,如今卻是這等模樣,畏戰如虎。
崇禎暗暗搖了搖頭,沒有繼續揪著兩人不放,也沒有揭穿他們的謊言,轉頭看向了其他的勳爵或駙馬,和成國公、定國公一樣,這些人相繼拿出了推遲的理由,不是身體不好,就是資質駑鈍等等。
就在朱由檢一次次的失望之時,從諸多駙馬裡走出一人,全身英氣逼人,雙手抱拳的同時,躬身朗聲說道:“啟稟皇上,微臣願意進國子監進修,為皇上盡犬馬之勞,報效朝廷。”
聞聽此言,朱由檢的臉上露出欣慰之色,並不覺得意外,這個妹夫鞏永固乃是河北宛平人,頗有燕趙的俠義之風,深得自己的喜愛,一直陪伴左右。
“好,鞏永固,不愧是朕的好妹夫,沒白費朕的倚重!”
朗聲大喝之間,朱由檢瞟了一眼那些王孫貴族,還有其他的駙馬,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嘲諷之意。
很顯然,這個朝議註定是無疾而終,達不到崇禎皇帝朱由檢想要的結果。
眾人相繼離去了,鞏永固隨同朱由檢來到了禦書房,屋子裡只有兩人,沉聲交談著。
“鞏駙馬,如果讓你護送朕離京,協助遷都南京之事,你是否能辦到?”
“啟稟皇上,要是當初的話,微臣倒還有一些把握,可是現在......人心離散,只圖自保,我也沒有辦法,微臣一個兵丁也招募不到啊。”鞏永固連連搖頭,面露無奈之色,苦笑連連。
朱由檢的神色雖然黯淡了幾下,但依舊不甘心,略微沉吟了一下,聲音沙啞的轉而問道:“那麼,你能不能帶上自己的家丁,護送太子到南方去?”
在這一瞬間,鞏永固聽出了對方話語裡的近乎哀求之意,更像是最後的交代後事,似有感動,但更多地是無力和無奈,再次搖了搖頭,不答反問道:“皇上,家丁怎麼能抵擋得住強賊呢?”
“而且,微臣一向恪守本分,從來不蓄養家丁。不要說家丁,就連微臣自己,一向都是跟在皇上的身邊,為了避嫌,手裡半個兵器都沒有。”
言雖盡,而意無窮,雖未正面回答朱由檢的詢問,卻解答了所有還未問出的疑問。
一時間,兩人相顧無言,唯有各自垂淚。
與此同時,在後宮之中,周皇後正在做著自己父親的思想工作。
“父親,皇上現在正是需要你鼎力相助的時候,需要你的帶頭表率,以便向百官募集更多的餉銀。而且,皇上也將標準降了下來,你再多捐一萬兩,捐出兩萬兩白銀,也更好一些不是?”
“可是,女兒,為父是真的沒有那麼多銀子啊...”周奎依舊不願意鬆口,在做最後的努力。
“父親,你要明白一點,皮將不存,毛之焉附?要是改朝換代,沒有大明存在,亂軍要是攻進城中,你的那些金銀珠寶和家産根本保不住。”
周皇後感嘆說話之間,又招了招手,一名宮女走了上來,接過宮女遞過來的東西,轉手交給了周奎,語重心長地說道:“父親,女兒這些年積攢了一些銀子,這是五千兩的銀票,你再拿出一些,湊足兩萬兩,也好讓皇上在面子上過得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