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良玉冷冷地丟出這麼一個命令之後,隨即又叢懷裡掏出一樣東西,遞給了知府,左夢庚卻在這個時候提醒道:“知府大人,我父帥可是有著皇上的聖旨,雖然受河南巡撫樊巡撫的節制,卻負責整個河南的軍務。換句話說,牽涉到軍務,只要是父帥的命令,誰也不能幹涉,就是樊大人也不行。”
看到知府展開了聖旨,神情很是難看,左夢庚更是進一步地說道:“你還是趕緊執行命令吧,讓弓箭手放箭,關上城門。否則,你要為懷慶城的失守負責。一旦朝廷追究下來,可不是你一個小小的知府所能擔待的。”
說話之間,李家軍已經殺到了護城河附近,就要混在官軍之中,躲避城上的弓箭,進入城中。
“大人,趕緊的,還是按照左總兵說得做吧。如果再不放箭,再不關城門,一旦亂軍殺到城門處,咱們可就全完了!”懷慶城的守備也著急了,連忙來到知府的面前,催促道。
毫無意外,城牆上的官軍彎弓射箭,不管是李家軍計程車兵,還是前來支援的官軍兵卒,只要到了城門附近,必在箭雨的覆蓋範圍之內。不僅如此,滾木礌石也放到了城牆邊緣,尤其集中在城門的上空。
嘎吱吱...
城門關上的那一刻,城外響起了震天的叫門之聲,還有戰馬的嘶鳴,而左良玉淡淡地看著這一切,斜瞥了知府一眼,心中暗道:“書生就是書生,太過於書生意氣,不懂得軍事,只會誤事兒。”
很快,戰事停止,李自成與李過、高一功等人站於北門之外,大概六七百米遠的地方,黨守素騎在馬上,喜不自勝地說道:“老大,我終於明白了,為何不讓我與高一功迎頭痛擊官軍,將其堵在城外?”
高一功也是一臉的恍然之色,興奮地補充道:“給左良玉他們留一條活路,讓他們有進入城中的希望。如此一來,咱們再尾隨痛擊,就能效果放大到最大,將兵員損失降低到最小。看看這些死去的官軍,其中的十之六七都是被踩踏而死,或者掉入河中。”
“哎呦”一聲,高一功還未說完,突然痛呼一聲,摔落馬下。不,更確切地說,應該是摔落犬下!
只見,黑痞搖了搖身子,身上的皮毛炸起,逼視地看了高一功一眼,那意思好像是在說:“小子,本座也是你能騎得?如果不是主人的命令,我非得將你扔到河裡,而不是摔在地上這麼簡單。”
高一功尷尬的笑了笑,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恨恨地瞪了一眼黑痞,隨即恢複了正常,轉頭看向李自成,詢問道:“老大,左良玉躲到懷慶城裡,咱們接下來怎麼做啊?”
然而,不等李自成回答,高一功的一張臉笑得極為燦爛,諂媚的轉而說道:“老大,要不趁著左良玉他們損失慘重,軍心不穩,咱們攜著勝利之勢,一舉將懷慶城攻破算了?”
高一功說完之後,其他人也是希冀的看向李自成,滿懷殷切之色。
可是,李自成卻搖了搖頭,輕聲說了一句:“打掃戰場,大軍繼續修整,將懷慶城給我圍住,堵住四個城門的出口。”
夜晚之時,李自成將眾將聚在大帳之中,平靜的聲音在回蕩,其他人也在認真地聽著。
“各位兄弟,你們應該清楚,咱們之所以兵圍懷慶城,目的就是吸引整個懷慶府、乃至於整個河南的官軍注意力,從而掩護徐先生與田見秀他們渡過黃河,以及吳汝義和劉芳亮奪得廣武山,並不是真的要攻下懷慶城。”
聽到這些話,李過的腦海裡閃過一絲明悟,大概明白了一些事情,猜測到叔叔這一天為何那樣指揮?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候放左良玉一馬,沒有乘勝追擊,痛打落水狗。
高一功、黨守素和劉體純或許不知,但他李過很清楚,不要說還有懷慶城周圍的四千李家軍,就單單只是他帶來的那四千人,就能橫掃官軍,打得左良玉潰不成軍,哪還有逃跑仿若機會?即便左良玉父子能夠逃跑,最少也得損失個兩三千人。哪像現在,只是絞殺了一千五百官軍。
不等李過多想,李自成又下達了一個命令,使得眾人為之一愣。
“黨守素,深夜之時,你立即率領兩千人馬,前往武陟縣,支援徐先生他們,盡快將全部的物質運過黃河。同時,讓田見秀派人前往廣武山一趟,看看吳汝義和劉芳亮的行動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