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些坐在最前面的助教們,可以說他們的一生就是以手裡的聖經為指導的。
那個年輕卻顯然很執著的教士在隔了很久之後又站了起來。
亞歷山大注意到他之前一直在和四周的同伴低聲議論,甚至還有人在他與那些主教之間傳遞什麼東西。
很顯然,他這次再站出來,已經不只是他個人對阿方索的言論的質疑了。
“請原諒我之前的無禮司鐸,我是墨西拿的曼裘修士,”那個修士的態度顯得嚴肅了許多“我想請您再一次明確的告訴所有人,您所說的救罪與赦贖不能來自凡人,這是否是在說,任何在世間的人都無權擁有?”
一陣低低的不安聲音在教堂裡響起,接著就立刻悄無聲息,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著祭壇前的阿方索,等待著他的回答。
“曼裘兄弟,你認為救罪與罰罪之間是平等的嗎?就如國王與王后對格瑞那達的異教徒的征伐,是否這是應該被允許和讚賞的?”
叫曼裘的修士一愣,他有些疑惑又小心的想了想,在確定這其中應該沒有什麼陷阱之後,才謹慎的回答:“司鐸,正如您所說,對異教徒的懲罰是上帝的意願,這與是否道德完美無關,這是每個教徒的義務。”
“那麼就是這樣了。”阿方索輕輕抬下手,然後慢慢放下,就好像把個剛剛開啟的蓋子又重新蓋回去似的。
“罰罪是來自上帝的安排,同樣救罪也是如此,這個安排透過世人的虔誠得到證明,但是這種虔誠卻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國王和王后用征服格瑞那達的異教徒證明了自己為主基督效忠的虔誠,這就回應了所有人對他們是否是秉承了上帝的意願的質疑,以此為據我們同樣可以質疑,世間的誰能證明自己是可以救罪他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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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裘愕然的看著阿方索,他的臉色發紅,尖尖的耳尖因為激動不住發抖。
而坐在他前面的那些主教們,這一刻徹底沉默了。
沒有人再發出質疑,可是教堂裡的空氣卻透著窒息。
這種透著壓抑的沉默讓剛剛進來的奧斯本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而亞歷山大因為坐的時間已經有些長,就微微歪了歪脖子。
“怎麼了?”
奧斯本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平時他是不會來這裡的,除了正式的彌撒祈禱,他很少主動到教堂來聆聽佈道,而且不止是裁縫,即便是那些有著不錯學問的貴族們也很少主動來聽這些枯燥乏味的東西。
“你錯過了場好戲,看來司鐸大人對國王真的很忠誠。”
亞歷山大對裁縫低聲說,然後他站起來穿過人群向外走去。
教堂外的陽光亮堂堂的,剛一站到空地上會讓人睜不開眼,看到跟著出來的奧斯本,亞歷山大這才問:“發生了什麼事?”
“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波鴻的人把事情搞糟了,”奧斯本把一頂前簷誇張得向上捲起的帽子戴在頭上遮住太陽“或者是那個克立安太厲害了,據說抓他的人死傷慘重,可連那個人往什麼方向跑了都不清楚,”裁縫不高興的皺著眉,這種事原本離他很遠,可現在他卻不得不放下熟悉的皮尺和剪刀,參與到這些帶著血腥的事情當中來,這讓奧斯本覺得很不舒服“不過據說他們抓住了那個人的老婆孩子,只希望他是個真正的西西里人,至少那樣事情就好辦多了。”
一個真正的西西里人是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