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蒙蒂納到比薩,有一條正在修建的被亞歷山大稱為“城際公路”的道路,儘管這條路大多隻是簡單的平整了一下難走的地面,然後給住在道路附近村子裡的人一點錢,然後要求他們定期清理路上的雜草或是因為下雨釀成的泥坑,但是這卻是亞平寧半島上第一條真正意義上城市之間的專用道路,這條不起眼的公路不但為兩座城市之間來往的商隊提供了十分便利的交通,更重要的是,幾乎所有從比薩運往蒙蒂納的火炮都曾經在從這條路上碾出深深的車轍。
烏利烏趕到比薩是在第二天的下午了,幾乎整整一天一夜的奔跑讓他已經疲憊不堪,坐騎因為一直在不停的奔跑,剛剛進城就不顧一切的衝向城門裡面不遠處的水井,以至當碩大的馬頭一下扎進一個桶子大口猛灌的時候,險些把騎在馬上的總管老爺從背上掀下去。
烏利烏手忙腳亂的從馬上狼狽的跳下來,氣急敗壞的想要抽那匹蠢馬幾鞭子,不過他很快就被看到的一個奇怪情景吸引住了。
烏利烏如今可以說是亞歷山大手下最見多識廣的人之一,所以他立刻注意到了一些不論衣著舉止顯然都和當地人不同的外鄉人,這些人雖然衣著不那麼光鮮,可大多舉止傲慢,關鍵是他們都有著看上去就很危險的武裝。
法國人。
烏利烏幾乎只是稍微注意就猜到了這些人的來歷,這些人和他在米蘭見過的一些法國人很相像,重要得是他們當中很多人都佩著法國人通常使用的那種被義大利人諷刺為“火通條”的寬脊佩劍。
這種劍那在接近劍柄處呈現奇特的四方鈍刃的外形是被諷刺為“或通條”的主要原因,還有就是劍尖處有時候會形成接受卻並不適合劈砍的錐形透刺頭,是很多密封嚴實的鎧甲的剋星。
甚至據說針對這種專門用來刺透板甲的可怕武器,帝國皇帝親自設計了一種可以更好的防護和覆蓋甲冑接縫的新式鎧甲,而且皇帝還很有信心的把這種鎧甲以自己的名字命名。
只是比薩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法國人?
烏利烏立刻小心起來,他沒有立刻趕往盧克雷齊婭的河畔別墅,而是先在大街上轉了一圈,看到比薩依舊由城防軍守衛,他稍微放下了心。
如今貢帕蒂兵陳費拉拉,而奧孚萊依又跟著伯爵老爺去了那不勒斯,烏利烏不敢想象如果突然出事會怎麼樣。
一隊雖然穿著比薩城防軍,可卻舉著蒙蒂納旗幟的隊伍從對面走來,烏利烏仔細觀察了一下,在確定那些人沒有問題後,他迎著那些人走了過去。
當他快走到那些士兵面前時,帶隊計程車兵已經發現了這個摩爾人的異常舉動,他警惕的抬起手,身後計程車兵立刻停下同時向兩側分散。
“還算警惕,”烏利烏低聲嘟囔了句,然後他向隊官說“我是蒙蒂納伯爵的貼身僕人,我要見你們的隊官。”
在比薩,除了城防軍,自貿區派駐的商會護衛隊,還有一支同樣擔負著城防要務,不過卻又同時是做為盧克雷齊婭與比薩女公爵埃斯特萊絲近衛隊的蒙蒂納直屬部隊,這支部隊的數量並不固定,完全隨著需要派遣,而這支部隊的隊官是尼古拉·馬切尼。
自從巴爾幹回來之後,亞歷山大並沒有急於把馬切尼從軍隊裡找出來,雖然他也的確很關心這位統計學之父未來的成就,不過他發現馬切尼似乎對當一個軍人更感興趣,而且有趣的是他居然還把他如今已經開始涉足的統計學知識漸漸運用在了軍隊排程上,這倒是讓亞歷山大乾脆把他調派到了比薩,讓他能一邊研究一邊實用的去完善他那在將來很有前途的統計學理論。
不過根據亞歷山大的隱約記憶裡,尼古拉·馬切尼也的確曾經在年輕的時候一度參加戰爭,只是很顯然這個人似乎在軍事上沒有什麼特別的建樹,不過現在看來,這一點似乎要有所改變了。
見到烏利烏,馬切尼很意外,他知道這個摩爾人在伯爵身邊的地位,這倒也恰好給了他想要解開心頭疑惑的機會。
“為什麼會有這麼多法國人來到比薩,我聽說有個法國使者來見盧克雷齊婭夫人了。”馬切尼奇怪的問,沒很多這個時代的人一樣馬切尼並不憎恨法國人,不過這並不就說他對他們有什麼好感,特別是這些法國人看上去就那麼傲慢。
“法國人的使者?”烏利烏已經隱隱猜到了原因,只是他覺得法國人來的真不是個好時候。
“但願法國人不要跟著攙和進來。”烏利烏稍微想想決定不公開去見盧克雷齊婭,他猜想法國人那邊有人可能會認識他,這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好事。
盧克雷齊婭依舊住在之前與亞歷山大一起在河邊的那座小房子裡,不過現在這個名義上的小房子其實已經變成了沿著河岸向兩邊延伸的一大片城鎮別墅,盧克雷齊婭就住在這片別墅當中依舊保持原樣的那座2層小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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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烏利烏的過程既不驚險也不復雜,在看到烏利烏經由女僕送來果籃裡留下密信後,盧克雷齊婭讓人從河上用小船把摩爾人從後花園帶進了她的房子,不過這個經過雖然簡單,可見到盧克雷齊婭本人之後,烏利烏知道事情可能有點麻煩了。
盧克雷齊婭的神色冷淡,或者說看著摩爾人的眼神很疏遠,這讓烏利烏立刻自我檢討一番,然後他知道這大概是因為這段時間他都一直在蒙蒂納那邊呆的太久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