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聲巨響發出時,所有人都被這意外驚得一愣,而緊接著連續不斷響起的炮聲更是讓丘陵上的雙方都不由把注意力轉向了阿皮奧山。
而讓雙方都大吃一驚的是,隨著炮聲,羅卡迪帕斯山空曠的坡地上瞬間升騰起了大團的煙霧,還有伴隨著被石彈擊中迸濺起來的大片泥土,原本雖然傾斜卻還算平攤的山坡上立時到處都是而炸得坑坑窪窪的凹坑。
山坡兩端原本正在集結分別準備進攻的雙方,都一下子被這突如其來的炮擊鎮住了。
從古代羅馬人使用的用來攻城的投石機開始,到半個世紀前穆罕默德二世砸開君士坦丁堡厚重城牆的烏爾班巨炮,投射武器的威力已經變得越來越讓人望而生畏,火炮無疑已經成了這個時代最可怕的一種武器。
但是伴隨著這種威力巨大武器產生的可怕破壞,另一個讓人頭疼的問題卻始終不能解決,那就是火炮的準確,完全依仗經驗獲得的對火炮的操作手法,其精純程度不但完全不能與弓弩相比,更因為火炮那近乎詭異的彈道和射出後彈丸那跳脫的彈射效果,讓很多人在對火炮充滿敬畏的同時又無比憎恨。
很難想象一顆威力巨大的石彈砸在自己密集隊形的佇列中是個什麼樣子,或者根本沒有人願意去想這種可怕的假設,更何況這些彈丸在砸中之後還會隨著慣性在地上亂彈亂跳,而這種由火藥的威推射出去的威力,絕不是盔甲更不是血肉之軀能夠抵擋的。
所以當看到炮彈居然落在雙方當中的空地上,看著那片被砸得塵土飛揚,坑窪不平的土地,原本正緩緩逼近的雙方不由都不由自主的放緩了步伐。
看著原本已經如箭在弦上隨時都可能會碰撞廝殺在一起的軍隊一瞬間變得安靜了不少,站在山坡上的亞歷山大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巨大的聲響依舊在山坡上回蕩,青銅火炮的震顫的後坐力在一瞬間讓山坡上的很多人都不由一晃。
卡羅的身影出現在前面,當他繞過那些還在冒著青煙的炮口時,看著這些可怕的武器臉色很不好看,雖然他也使用火槍自然清楚火器的威力,但是當親眼看到這巨大猛獸發出的怒吼時,卡羅還是被這些怪物嚇到了。
但是卡羅緊接著就大聲呵斥那些同樣被火炮射擊的威力嚇得不輕的阿格里人,看著下面那支似乎已經發現了不對,正迅速掉頭的聯軍隊伍,他一邊小心的吩咐讓士兵們讓開看似實在有些可怕的火炮,一邊督促著他們迅速排列隊形。
而在亞歷山大身邊,那些沒有跑掉剛剛被他逼著開炮的聯軍炮兵也愣愣的看著用雙手堵著耳朵正笑著看著這一切的亞歷山大。
雖然炮兵這個行當出現還不算很長大,但是至少是和弓箭手差不多,所以這些炮兵往往得到的命令都是有一定要打準,只有這位忽然俘虜了他們,迄今為止還不知道是哪裡來的敵人將領,要他們做的居然是“不許打準”。
如今的火炮,想要打中並不容易,想要打不中就太簡單了。至少那麼一大片空曠的土地,只要不是瞎子稍微對準就可以隨便打到哪兒。只是這打不準雖然簡單,可如何能保證繼續打下去卻是個問題了。
看著山下已經開始向坡上推進的一隊聯軍,亞歷山大攥了攥劍柄,這將是他第一次正式面對一場戰爭。
和這裡的戰鬥相比,布魯依尼谷地的戰鬥雖然激烈,但是卻依舊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但是在這裡,看著山下一隊隊交錯縱橫,來往賓士的隊伍,亞歷山大有一種命運已經不由自己掌握的感覺。
如果自己指揮的不是隻有這200多的阿格里,而是幾千甚至幾萬軍隊的話,也許一切就不是這樣了。
亞歷山大心裡微微感慨,只是他知道這也只能是感慨,不要說根本沒有幾萬人給他指揮,即便現在有這麼一支軍隊,以阿格里的有限的那片領地他也根本養活不起,除非……
一聲號角驚醒了亞歷山大,他甩甩頭把那些混亂的念頭逐出腦海,然後緊緊注視著山下的動靜。
雖然火炮異乎尋常的突然射擊打亂了雙方的步伐,而且似乎已經有人察覺到了阿皮奧山上的異樣,但是亞歷山大並不驚慌,因為他知道在戰場上即便發現了異樣,也不可能那麼多軍隊一起調頭,真正能及時改變方向與自己交戰的,也只有山下那支之前他險些被帕加索斯帶過去的聯軍側翼隊伍而已。
想到帕加索斯,亞歷山大不由回頭向後面的樹林裡看了看嗎,當看到還趴伏在那匹母挽馬背上沒完沒了,連火炮聲都不管不顧的帕加索斯時,他的嘴角不由抽動了一下。
只是想到這也是它這輩子最後一次享受這種好事,亞歷山大也就不以為意的寬宏大量了。
又一聲號角傳來,山下聯軍開始向坡上湧來,很顯然帶領那支隊伍的軍官很清楚阿皮奧山對聯軍的重要,雖然接著就發現佔領這座山的敵人數量似乎並多,但是所有火炮落在敵人手中,這是絕不能允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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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最前面計程車兵把手裡的長矛平平的指向前方,雖然面對火炮這麼做純粹沒有什麼意義,可只要想想那巨大的轟鳴,還有遠遠就可以看到的被炮彈擊中的土地上升起的大片灰塵,士兵們就不由身上感到陣陣寒冷。
步伐顯得有些僵硬,更糟糕的是不知道即將面對什麼,聯軍士兵不停的發出粗喘,當他們終於來到山坡半腰時,坡上急促的馬蹄聲傳進了他們耳朵,在這一刻聯軍士兵居然有種莫名的輕鬆,似乎從沒覺得過敵人的騎兵會顯得這麼親切。
至少,不用面對火炮或是其他什麼可怕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