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鏡振臂一擲,長矛脫手飛出,挾裹著強大的動力,倏忽間扎入了馬腹內,馬兒嘶吼一聲,前蹄跪倒。
那孫小姐也是一聲嬌呼,自馬背上甩飛出去,但她也非是長養閨閣之中的弱女子,扭腰一翻就已穩穩落地,只是頭上小帽跌落,長髮瀑布般披肩落下。
她還欲再跑,才奔出數步,驟然駐足。
一柄鋼刀已架在了她脖子上,冰冷的氣息讓她臉色一變,一雙秀目盯向了持刀而立的宋明鏡。
宋明鏡打量著她,見其面色白皙,眉目如畫,又透出幾分英凜之氣,一雙眼睛極是靈動活潑,說道:“孫小姐果然是個難得的美人,不知如何稱呼?”
孫小姐瞥了架在脖子上的刀一眼,臉色冷漠。
無論是誰,要是脖子上架著把隨時能要命的鋼刀,心情都不會好。
這孫小姐冷冷道:“你一個大男人,冒然問一個女子的姓名,不覺得太過失禮嗎?”
“再失禮,還能比把刀架在她脖子上更失禮麼?何況,小姐豈是尋常女子能比?”宋明鏡目光看向一邊因孫小姐被擒而再度圍攏過來的清兵,笑了笑道:“小姐能讓他們滾遠些嗎?我實在怕自己一時手滑,不小心在你臉上開道口子,那就真的太失禮了。”
女子天性愛美,越是美麗的女子越是珍惜自己的容貌,這孫小姐自不例外,冷哼一聲,叱喝道:“退下!”
一聲令下,那些清兵果然不敢再輕舉妄動,緩步後退。
宋明鏡又將這孫小姐帶到馬車旁,扯下韁繩,不顧後者恨恨的眼神,將其手腳捆住,重新丟進了車廂內。
此時,場中心一聲嘶吼發出,卻是那三名紅花會高手好不容易闖到囚車旁,方一掀開黑布,一柄鋼刀就刺了出來,扎進其中一人胸口。
“中計了!”另外兩人心知不妙,瞪眼瞧去,囚車內哪有他們心心念著的“四哥”,分明是個黑瘦漢子,臉上帶著奸計得逞的獰笑。
“四哥!你把我們四哥藏到哪裡去了?”
這兩名紅花會高手一個搶到胸口中刀者身邊,一個怒吼一聲,揮手一刀刺去。
“嘿嘿!你們四哥不識抬舉,已經被鄂爾多大人剁碎了餵狗,現在就讓老子送你們下去陪他,全你們兄弟情義。”
這黑瘦漢子嘿然冷笑,右手一展,迎著刺來的鋼刀倏然拍出。
他人雖乾瘦,但手掌卻較諸常人要大出許多,掌心呈現黑赤之色,隱隱透出幾分燥熱,一掌拍中刀身,“當”的一聲顫鳴,黑瘦漢子在囚牢內的身形穩若磐石,那紅花會刀手卻是朝後跌退數步,失聲道:“黑砂掌?!你是南嶺廋猴,想不到連你也做了滿清走狗?”
“走狗?嘿嘿!這叫識時務者為俊傑!”南嶺廋猴雙臂一振,囚車猛然崩裂,碎片四散之中,他靈猴般的身形一躍而起,雙掌展開,威風凜然。
倏然間,一杆長矛破空射來,半空中猶似厲電一閃,貫入了他的胸口。
嘭!
南嶺廋猴獰笑之色凝固在臉上,整個人就在半空中被長矛帶得衝飛出去,直到失去動力,重重砸落於地。
“什麼?”
悲慟憤怒之中的兩名紅花會高手也難掩吃驚,南嶺瘦猴雖然貌不驚人,在江湖上名聲也不好,但卻是實打實的一流高手,功夫更在他二人之上,誰能一擊將其擊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