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水縈出了這聲“呸”,連罵人的力氣都沒了。
她從寵靈袋中以手掏出一把從不近山中尋來的撫靈菌,將它們吞入腹中。
靈菌入體,原本像是被凍住的脈絡都帶上了一絲暖意。她這才感覺得到胸中有了些許氣力。
想想可笑,當初她是為花蠓採的靈菌,用以幫它鎮魂理氣,現下花蠓好得很,她的靈力卻三番兩次被人做手腳!
真是人不如蟲,也不知是拜誰所賜!
身上有了些力氣之後,她緊緊扶住金月言,卻猛然發現他雙目緊閉,早已沒了知覺。
來不及哭,高高在上的寧逑之伸出右手,對她做了個抓取的動作,她便像娃娃機裡的娃娃一樣被懸吊在空中。
金月言此時也像抹布一樣重重落在了地上。
“月月!”
她驚聲尖叫,一手提著自己的脖子緩解那種上吊般的窒息感,一手向下抓。
結果當然是什麼也撈不到,因為她已經升至離地十餘尺的高空。
她是真的絕望了,將視線轉向白溪巖和那幫弟子身上。
可白溪巖仍是優哉遊哉地扇著扇子,似乎並不念及同學情分。
那些弟子雖面露驚色,也仍不敢出手。
“這幫廢柴!早知道當初就將他們教的更加狠厲些!”
不過她也知道,臺上有寧逑之和林蔽涔兩位仙緣世家的家主在,如果她的這些弟子想要救她,說不定也要跟著吃虧。
說來說去,不管她才是最好的選擇。
她眼中含淚,忍不住抬頭望天,想要問問蒼天到底想要將她怎樣。為什麼別人穿越過後就能成為毀天霸地的龍傲天,她穿越卻這般窩囊?
忽然,她的視線觸及到了一個人。
不,應該說是個死人那具掛在高杆上的女屍。
細細看來,那女屍鼻是鼻,眼是眼,下巴尖尖,算是一個姿色尚可的女子,死的時間應該也不長,雖然一邊臉爛了,另一邊卻還能看出活著時候的模樣。
她劍眉星目,嘴唇豐厚,唇角卻相對顯得銳利。饒是身上穿著團花的紫色裙裳,仍不掩蓋她臉上男子般的利落之氣。
這人生前應該是個霸氣女子,至少應該是見過許多市面的,不像大多數古代女子那般小家子氣。
忽然,那女子嘴角詭異彎起,似乎是笑了一下!
只是待她再看過去之時,那人的嘴角又和方才一樣抿著,身子隨著高處的風輕輕晃盪。
“應該是眼花了,或者是風改變了角度,看岔了。”
杜水縈這樣想著,待低下頭來,才發現底下眾人皆在抬頭看她,眼睛裡是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
還有幾人朝她露出嗜血的笑意。
她忙看地上,尋找金月言,見他不知何時躺在了白溪巖腳邊,而白溪巖那廝正扇子扇子,仍是看好戲的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