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當初寧逑之根本從未見過水娘子的真顏,那方才不可能那般刻意地從馬車中關注於她。
其實在鰥夫冢之時,杜水縈就覺得這寧逑之有些奇怪了。當時她只是一個才將真顏顯露的女子,按世人的說法,水娘子從不以真顏示人,像寧逑之那種身份地位的人不可能對一個素未謀面、毫無名氣的陌生女子那般關注。
可當時他不但從老遠過來問話,視線根本未從她身上拿開。要不是杜水縈當時流露害怕之意,故意擺出不願意交流的樣子,堂堂仙緣世家總管級的人物興許還想再聊幾句呢!
真是太可怕了!難道當初水娘子真的用真顏和這人打過交道?那她杜水縈以後的日子可就不好過咯!
偏偏仙緣大會又是在寧家開,要是在林家開多好,她直接殺入林蔽之的老巢,確認真相後直接把林家給燒了!
她這廂腦中百轉遷回,周邊的人們已經議論開來。
因為寧逑之的馬車已隨著仙樂往回飄去了。
“寧家真是好大的排場啊!”
一位青澀少年望著那漫天列陣,螞蟻一般的兵士,眼中有豔羨之意。
“寧逑之從來就講究至極。當年他剛剛接管寧家,便是這般貪圖享受、養尊處優。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他從三歲習得漂浮之術開始,那雙金貴至極的腿就再沒著過地!”
“有所耳聞。難怪他過來此處,見了我們連個招呼都不打。”
說話之人抱劍站著,下巴翹得老高,滿臉被人無視的憤懣之意。
“跟你打招呼?你方才要是也一招之內把那胡娘給打沒了,說不定人寧逑之能請你上馬車跟他同坐呢!”
這話說得甚是氣人,卻毫無反駁餘地。
那抱劍男子雙眉一皺,下巴揚得更高了。
他看了看地上齊貴勉的屍身,又朝黃華慶看了一眼,譏諷道:“黃前輩都解決不了的邪祟,我收服不了有什麼稀奇?”
他這話一出,眾人皆瞠目結舌。
留到此時的都是小有造詣的人,像這般為推脫責任不惜貶低自己之人還真是少見。
杜水縈差點吐出口水,心中暗罵:“慫包!”
眾人議論紛紛,忽見一白麵紅唇,體態扭捏、太監模樣的老者從天而降。
他身著橙色袍衣,周邊鑲金色絲線,分明是寧逑之身邊的人。
那人飛身下地,到了杜水縈跟前,語氣平平道:“我們家主請姑娘同坐。”
杜水縈一指自己的鼻尖:“我?公公,你說的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