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衡講這話的時候,水清然還是低著頭,一副令人討厭的小媳婦樣。
杜水縈心裡有些堵。她問水衡:“你是說現在這個水清然體內的神魂是不完整的?”
水衡點點頭。
杜水縈更加覺得心中憋悶。
難怪後來的水清然這麼奇怪。性子大變不說,似乎也不認得什麼人了,只記得水衡和墨妍,教墨妍的時候也只是講講經書心法而已。
她再次看了看哥哥身邊的羞怯之人,嘆了口氣,道:“算了,原諒你們了!哥哥,我想再去城內走走可以麼?”
水衡道:“我們一起。”
杜水縈不做聲,徑直往城內走去。
她本可以直接從城牆飛進,卻選擇了步行。她從城門順著石板路一步一步地走著,看著城內百姓有條不紊又極其清冷地生活著,忽然感覺到無比安寧。
水衡帶著水清然在後面不疾不徐地跟著她,直到她再次停在了李信家門前。
兩個孩子依然在那棵樹下玩著。兩位母親手上的活計都還未做完,她們見有人過來,都站起身來羞澀笑了笑。
杜水縈朝兩位婦人回了個禮,便將李信拉來身邊,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她見過這孩子失魂的模樣,又夥同大家將他從食魂蛇口中救了出來,再見時自然感覺到十分親近。
那孩子很是懂事,笑眯眯任她揉著腦袋,眼裡閃著乖巧柔潤的光。
可杜水縈卻從他的那雙眸子裡看到了別的東西。
她轉頭問水衡:“哥哥!我還有一個疑問!當日所有孩子的神魂都被白溪巖召了回來,為何李信的沒有?那枯獨藤妖說什麼殘破的神魂是什麼意思?”
“那些個殘破的神魂,耗費我們那般心思去找,根本就是一堆垃圾!”
雖然記憶並不清晰,可她確定,當日枯獨藤妖就是這麼說的。
如果那些人的靈魂都是殘破的靈魂,不值得用引魂曲去勾取,那為什麼不肯放出李信的神魂?難道李信是……
她將哥哥拉到一邊,輕聲問道:“李信是很厲害的人物?在那次屠城中沒有死?”
水衡道:“不,妹妹,屠城的時候李信根本還未出生。”
“那……”
杜水縈不解。說白了,這整個臨淵城的人都是像水清然那樣的半假之人,身體是死靈竹做的,神魂是四處收集來的殘破的遊魂,為何只有一個小小的李信卻是真正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