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是沒聽到玉玟的反諷，雲霖山人淡定自如的坐在玉玟對面的蒲團上，自己斟了一杯熱茶，細細地品著，一點都沒有剛才行禮時那般恭敬的模樣。
“我早已卸任祭司一職，身份比不上紫陽宮的掌門。不過內子始終是紫陽宮的弟子，作為她的夫君，我也算是紫陽宮的弟子，弟子向掌門行禮，有何不妥。”
玉玟盯著雲霖山人的動作，手指輕撫茶杯，眼眸半垂。
“來者不善，看樣子你今天來會說一些掃興的事情。別繞彎子了，直說吧。”
雲霖山人放下茶杯，始終面帶微笑。
“我本來也沒打算繞彎子，今天來找你就是把事情說明白的。關於復國的事情，我不會再出手，你們自己去努力吧。”
玉玟的所有的動作都頓住，好半晌才恢復了說話的能力，聲音卻像淬了萬年玄冰一般，堪稱絕對零度。
“怎麼，事已至此，你想反悔？別忘了，這件事你的貢獻可一點都不比南宮尊主少。”
雲霖山人並不在意，依舊保持著微笑，內心是怎麼想的，估計就沒人知道了。
“我自然是知道的，不過我已經老了，爭不動了，想想自己這幾十年的經歷，發現人到老年之後還是安度晚年的好。”
“人到老年？”玉玟被氣笑了，“不到五十歲就算老年，你怕不是在侮辱老年這個詞。”
雲霖山人依舊不生氣，還是很淡定的模樣。“年輕的時候在戰場上玩命，身體早就落下了舊疾。年輕的時候試不出來，這些年那些暗傷陸陸續續的全都發出來了，不適合讓我在繼續憂心下去了。”
注意著雲霖山人的每一絲表情的變化，可他真的是無懈可擊，以玉玟的眼力都看不出任何的破綻。
“放著一個南神醫不給你診治，真當我信你的話。”
雲霖山人無懈可擊的微笑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臉上出現了一種名為落寞的情緒，不由自主的嘆了一口氣。
“唉，我和你們可不一樣。你們都是被人寵著的，要什麼有什麼。我和你們不一樣，頂著祭司的名頭，什麼待遇都沒有，生病受傷都是自己扛，可不是一身傷呢。”
放下茶杯，抬起頭，雲霖殺人恢復了完美的微笑。“我言盡於此，信不信由你。玉琛丫頭呢，很久沒見了，她還在嗎。”
玉玟感覺一口悶氣堵在心中上不去又下不來。雲霖山人若是真的鐵了心的撂挑子不幹，普天之下恐怕沒幾個人能勸他回心轉意，玉玟恰好不在那少數幾個人中。
鬱悶的很，玉玟面無表情的倒了一杯熱茶，再一次端了起來舉到面前。
“琛兒現在山中，你要找她可以，別帶她離開就行。”
雲霖山人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好，事情已經說明白了，我去和莫長老、玉琛打個招呼就下山，不會影響你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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