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莫拉蒂送這酒過來,是不是要暗示點什麼?
高寒很快就將深究的念頭拋諸腦後了,因為他覺得,如果對方想要讓自己知道,那自己就一定會知道,而像現在這樣猜測,可能對方也沒這一層意思。
“不說了,老頭,來,再喝一杯。”高寒又給弗格森倒了一杯。
弗格森舉著手中的葡萄酒,再看看不懷好意的高寒,嘿嘿一笑,“怎麼?想灌醉我?”
“讓你借酒澆愁!”高寒進一步打擊道。
“借你的頭!我有什麼好發愁的?”弗格森笑罵。
但他也明白高寒的言下之意,相信現在外面所有媒體記者和球迷都在等著看他的好戲。
因為他親手送到切爾西的貝隆,當選為全場最佳球員。
“你知道,我確實對他寄以厚望,我曾經想過,他的到來會給我們帶來革命性的變化,所以當時我不惜一切代價都要買到他。”
高寒點頭,如果沒這心思,弗格森也不可能為貝隆出那麼大的一筆轉會費。
曼聯這支球隊向來注重財政健康,量入為出,收購貝隆的轉會費,那是過去多年來積累下來的,難得豪氣一把,肯定是俱樂部上下每一個人都野心勃勃的大戰略。
“但他這個人很怪,沉默寡言,始終沒能融入球隊,跟誰都沒交流,甚至從不跟任何人說話,哪怕他學會了英語,永遠都是自己一個人,不愛交際,不會表達。”
弗格森說到這裡,無可奈何地苦笑著搖頭,“說實話,哪怕到他離隊的時候,我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又或者,他到底應該踢什麼位置,承擔什麼樣的責任,他從來不說。”
高寒眉頭微皺,他怎麼覺得,這跟自己印象中的貝隆不大一樣?
甚至他可以很肯定,弗格森和貝隆之間的溝通一定存在著問題。
但具體是什麼問題,恐怕就連當事人都未必知道,而且也沒必要去弄清楚了。
“我賣球員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我發現這名球員已經對球隊産生了負面影響,那我就會毫不猶豫地快速出手,貝隆就是如此。”
高寒對此也是可以理解的。
貝隆是帶著世界第一中場的光環來到的曼聯,領著隊內最高階別的薪水,這樣的球員如果成為球隊的絕對主力,那倒還好說,可如果表現不佳,甚至是坐板凳,那在任何一支球隊裡都是隱患,都是所有主教練避之猶恐不及的地雷。
弗格森是出了名的強硬派,控制慾大,要求球隊上下,包括更衣室裡的一切,都在他可控的範圍之內,所以當斯塔姆稍稍露出點苗頭,他寧願後防動蕩也要賣掉。
去年夏季,甚至連他最得意的弟子貝克漢姆犯了他的忌諱,也被他毫不猶豫地送走。
外面有很多人罵他無情,以斯塔姆來數落他的失誤,但高寒卻多少能夠理解弗格森。
他之所以能夠在曼聯待這麼長時間,就是因為他對球隊有著至高無上的控制權。
高寒長長一聲嘆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轉身走向了窗臺。
從窗臺望出去,斯坦福橋球場慶祝的球迷早已散去,只剩下一些在收拾場地的工作人員。
他們來到這座球場,觀看這一場比賽,就像是來過節的,而主教練和球員就是負責為他們表演,為他們帶來歡樂,他們贏了,笑了,走了,卻從來不曾深究過這一切的背後。
在歐洲足壇流行著一句話,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
這原本是在形容,對於職業聯賽來說,沒有哪一名球員是非賣品。
之所以不賣,是因為你出的價格不夠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