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谷峰,一間茅屋。
一張木桌,一杯清酒。
彷彿,歲月從頭,孫逸重回前世,回到那登臨絕巔,傲然隱世的時候。
他偉岸的身影,沒有絲毫寸改,稜角分明的面孔,佈滿著歲月磨礪的成熟穩重。
眉宇如刀,眼神似海,透著睥睨天下的狂與傲。
在他對面,有人對坐,一身紅裙,魅惑妖嬈。
精緻的臉頰,白皙嬌嫩,不染塵埃,更沒半點歲月侵蝕或腐朽的痕跡。
她黛眉彎彎,眼波流轉,一顰一笑,都顯得勾魂奪魄。
她輕舉清酒,巧笑嫣然,那雙清澈的眸子,溢滿了深情款款。
看著面前的人兒,那一幕幕熟悉的景象,孫逸的心,沒法平靜。
即便他深知結局,早已看透,一顆心仍然忍不住錐痛。
他便知道,心劫,抹不開這一劫。
這是他前生的痛,是今生最大的悔。
他知道,這一切過往,都將清晰的被心劫抽出,不加掩飾的擺在他的面前。
儘管他已經兩世為人,但重新目睹,親眼看著‘自己’走向死亡,步入沉痛的深淵,他仍然難以遏制的恨與怒。
他看著‘自己’,接過酒杯,一臉憐愛的道了聲嫣兒真美。
然後,仰頭舉杯,將那清酒,一飲而盡。
“不能喝!”
孫逸意識躁動,情緒激昂,遏制不住的狂。
他想阻止,他想打破,他想勸誡,想改變宿命。
但任憑他竭盡所能,都無法掙脫,無法靠近,無法阻止。
前世的自己,根本看不到這一幕,感應不到他的存在。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看著那杯清酒,滾入他的咽喉。
喉頭滾動,濃烈的酒水,一滴不剩的嚥了進去。
孫逸扼腕,痛惜交加,情緒更是止不住狂怒。
儘管他不斷的剋制,不斷的告誡自己,那是劫,是過往的記憶,是心劫翻出來的假象。
但是,他越剋制,情緒越躁動,一顆心越痛。
明明知道,那是錯的人,是不堪回憶的過去,但再次重溫,親眼目睹,心情仍然是難以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