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長安大宅內。
以溫柔嫻熟、舉止大方、端莊知禮而聯名的柳亦可突然起身重重的將一隻杯子砸在地上,這一屋子少女們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欺負她作什麼,一直到她暈倒前她都不知道發生過什麼。她有錯嗎?她得罪了你們,或是說,你們只是妒忌。前日我不理解,昨日我突然發現,三原房的五個姐妹活的很開心。”
柳亦可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有人搶了話題:“她們怎麼可能不開心,長安城有在傳,三原柳家一門五夫人,她們富貴榮華,怎麼可能不開心。”
哈哈!
柳亦可笑了:“你們好可悲。”
“你少在這裡清高,你即將嫁進了王家,太原王家嫡親婚。你說什麼都是沒用的,反正昨夜的事情絕對不公平,憑什麼好處都讓西眷汝陽房佔了,這不公平。”
“你們不懂,真的不懂。三原房大姐賢良淑靜,聽伯父講過。翼郡王曾經對太上皇說過一言,柳氏大娘讓他重活了一次。三原房二姐,巾幗不讓須眉,呼喝塞外,前隋蕭皇後盛贊為大唐第二女將軍。”
柳亦可一夜之間成長了,她看懂了許多,看透了許多。
柳亦可繼續說道:“三姐,長安人稱天賜織女,大唐最珍貴的絲綢出自她的絲坊,最高效的絲機出自她的絲坊。你們真不懂,三原房的一切都是她們自己爭來的,不是誰施捨給的。她們活的開心,因為她們不靠任何人的臉色活著。”
說完這些,柳亦可對自己這個庶出的堂妹柳亦宛說道:“可曾見過千萬種糖果,去學,學得一技在身才可以開心的活著。”
“照你這麼說,小四、小五她們懂什麼?”
“懂什麼?”柳亦可盯著問話的人:“四娘憑一雙眼睛可以分清七十種不同的紅色、四十種不同的綠、上百種不同的黑色。你難道以為黑色就一色嗎?去見識一下大唐天絲坊的彩虹錦再來回話。”
柳亦可眼神掃過所有人:“莫小看五娘,師從前隋八大內宮珍寶師,不用眼睛看,僅憑手摸輕敲就能分清上百清不同的玉材,幾十種不同的印料。你們會什麼?會繡花?”
“女子,不是要相夫教子。”柳亦宛弱弱的問了一句。
“大唐有書院,連皇子都在書院就讀,你認為你我讀的那點書能比起了三原大郎在全大唐收集整理定冊的學問更高?”
“我,我,我!”連說了三個我之後,柳亦宛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了。
柳亦可說道:“三原大郎身邊蕭氏、謝氏。她們一個精通算學、貨流、商學。另一個精通大唐律、往前八百年的史書。詩詞樂畫在她們那裡都是小技。她們給我一個建議,若想嫁到王氏受尊重,需要掌握的三門學問。”
所有人的耳朵都豎起來了。
這裡有不少都是嫡女,可她們都不敢自認家世身份高於蕭靈兒與謝星兒兩位。
蕭、謝兩位的建議一定要聽,那怕是對柳亦可的建議。
柳亦可思考了很久,她有些不捨得講,但最終還是講了出來。畢竟這些人也是她的堂姐妹、同族堂姐妹。
“一學算學、商學。保持家資豐厚,家主不為錢財發愁。二學禦下之術,連家中各級管事僕從都調派不好,沒資格被稱為女主人。三學保健、急救兩術。食補藥療可照顧家中老小健康,急救之術可防止任何意外,這是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