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木到,淵氏兩兄弟施大禮相迎。
他們的兄長,繼承的莫離支的淵蓋蘇文在柳木面前都要執下位禮,更何況他們。
柳木抱拳回禮之後揹著手站在一旁看著碼頭。
此時碼頭上執行的規矩還是柳木從後世舊上海電視片中看到的,發簽。
碼頭上原本設計的是絞盤式皮帶傳送,這種裝船方式在嶺南裝米有著很不錯的效果,可這裡的礦石卻效果不出眾。
幾位唐人官吏一商量,反正這裡高句麗奴工人數多,就搭架子搞一個長坡出來,然後用獨輪車,一人拉一人推,順著長坡往船上倒。
每一組兩人完成任務之後就會領一隻簽。
簽是用竹子製作,一頭有烙印,一頭用燒紅的鐵條鑽出孔來。高句麗奴工都會脖子上戴一個繩圈,每領到一隻竹簽就會解開繩圈將簽串進去。
根據竹簽的數量每天晚餐分為上中下三等,而且特別出色的還有錢幣領。
所有人根據統計的竹簽每月到月底的時候,會有布、糧、錢發。
這裡所有的高句麗奴工都有領簽,無論是挖礦的、裝車的、運輸的、裝船的等等。簽也分為不用印記,不用顏色的簽來區別工種。
一切都是靠簽來計算收入。
一船裝滿出港,一條裝糧的槽船入港,糧用的是麻袋,一包半石,也就是唐五十斤重,放在現代就是六十六斤。
每個高句麗碼頭工人扛上一包,然後從坡道上小跑著。
這時,一名唐人小吏來到淵氏兄弟近前:“兩位公子,就請移步在財貨屋結算。”
“結算?”兩人不太明白,但還是跟著去了。
所謂的財貨屋就是結算中心,這裡只是一間小小的木屋,裡面只有賬冊沒有半枚銅錢。
“依當初的契約,五千石一次結算。依各船裝載量,四船就是四千八百石,或是五船就是六千石。兩位公子認為是四船一結算,還是五船一結算。”
淵淨泉到這會都還沒有搞清,他一個草包中的草包,完全聽不懂。
這也是淵蓋蘇文為何又派了淵少芏陪著前來,淵少芏是賤族,不過曾經作為淵淨土的陪讀,學識倒是不錯,而且見識也算不錯,比起草包淵淨泉有用的多。
但賤族不是士族不能為官,沒有一個足夠身份的官員前來,淵蓋蘇文認為不合適,這才有淵淨泉到礦區碼頭的指派。
淵少芏在旁提醒:“四船、五船對於咱們來都是小事,結算拿到錢幣才是大事。四船就是拿的快一些,五船今天估計拿不到錢,明天才行。”
“四船。”淵淨泉立即就作出了選擇,那怕他依然不怎麼明白結算是怎麼回事。
不過他懂拿錢,今天就使到錢肯定是一件讓人快樂的事情。
財貨屋有人帶著他們去了那堆錢處,這邊一百名高句麗女奴已經拿著各自的小筐、小凳過來,一聲令下,就當著淵氏兄弟的面開始數錢,數夠一千錢就把小筐封上。
唐人小吏又過來問:“兩位公子用什麼來往把這些錢裝走呢?”
兩人除了帶了一百衛士過來之外,什麼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