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一坊可産出十萬石?”
“不止,而且……真正的鋼坊還沒有建呢。”柳木這次說了一句實話。
李淵笑了:“朕前兩年貶了一個人,也罷,今年啟用他。給他一個小官,或是給你一個官?”
“聖了,小民鬥膽問一句。小民那可誅之心是什麼?”柳木一看李淵的語氣變回了溫和,趕緊追問剛才的問題。
李淵反問:“你讀過史嗎?”
“讀過!”柳木很肯定的回答道。
李淵點點頭又問了:“那麼,你認為帝王最介意的是什麼?”
柳木腦袋之中的第一反應就是後世常說的私天下,但這個詞估計大唐還沒有出現,那麼再想一想四大名著,柳木明白了:“不受控制的力量是危險的力量。”
這樣的回答,柳木想到的是猴哥。
李淵搖搖頭:“這個也沒有錯,但最重要的是平衡。大唐百廢待興,朝中過門是舊世家的弟子及門生,天下官員九成出自舊世家。你若真想幫二郎,就不要破壞這種平衡。”
柳木想不到這麼高深,可以說他聽懂李淵的話,卻不懂其中的深意。
李淵扔給了柳木一物。
柳木接過一看,這東西是出自自己的工坊,一塊珍香洗。
“長安連一百頭豬都湊不出來,而三原長平的莊子、涇陽叔寶的莊子卻有號稱十萬頭豬。你以為三郎買你的香洗方子是給自己買的,桐柏山最大的利益者是鄭家。這只是一件小事,但再看那酒精,還有鋼坊,你的油坊、玻璃坊、堿坊……”
李淵並沒有再一一的數下去。
“其心可誅,是因為你掌握利器,卻不思為國。要說你為私利朕也會認為情有可原,但你圖什麼?你告訴朕,你圖什麼。呆木。”
一句呆木,柳木是完全把心放下了,能罵自己,就代表李淵不是真的生氣。
“聖人,您要是有興趣聽,小民給您講個有趣的。”
“恩,等會。”李淵拿出一隻哨子吹了兩下,瞬間四個禁軍如鬼魅一樣的出現,三兩下就搭起一個火架,然後烤上一隻山雞,擺上兩瓶酒之後,四個禁軍又消失在黑夜的密林之中。